病房里热潮一片,连床脚都承受不住,发出吱呀的声音,外面走廊的路灯亮着,透过模糊的玻璃,还能瞥见偶尔经过的人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大汗淋漓地倒在我身上。
我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恨恨骂道:“周其森,我看该住院是你才对!”
他竟然笑了出来。
“新婚之夜,睡的老婆有什么问题?”
“无耻!”
我累了,不想跟他多说,裹着被子不过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周其森已经走了。
门口多了两个保镖,不知道是防别人还是在盯我。
他白天很忙,但每天晚上都会过来,也不管我手还缠着石膏,按在床里就往死里弄,直到深更半夜才停下。
不过几天工夫,那些个护士再进来时,看我的眼神都变了颜色。
西装革履道貌岸然的周氏总裁,在病房里跟女人夜夜笙歌,我甚至能想象到他们私下会怎么议论,夜里偶尔经过病房听到动静时又会怎样的面红耳赤。
但既然周其森都无所谓,我就更没必要在乎。
拆线那天,来了位不速之客。
看来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好歹是周其森的爸,保镖也不敢拦,由着他带着助理进来。
不过是一桩协议婚姻,我没有跟他套近乎的打算,只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开口。
“你跟清清的恩怨,我不深究,”周中华递过来一张机票,“车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就离开江城吧。”
我拿起机票瞧了一眼,是去温哥华的,下午三点。
“周先生,您大小也算是个豪门,这点东西就想打发我?”
“你可以开个价。”
他跷起腿,姿态闲适地看着我。
和当年一样傲慢。
我伸手比了个数字。
“六百万?”
“六个亿。”
“林小姐你真是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你们随便施舍一点就恨不得磕头跪谢的小女孩了,”我扯着唇角,恶意地笑着,“伯父,不,我现在应该跟着周其森一起叫您爸爸了吧?”
周中华眉峰一竖,“恬不知耻!”
我却毫不在意。
“你们家市值多少我不清楚,但好歹是跨国集团,总得有那么万八千亿的。
托那个清清小姐的福,我知道了周其森只要结婚就能拿到额外的股份,具体多少我算不清,但只要我老老实实做他的太太,还怕最后弄不到六个亿吗?”
周中华足足盯了我半分钟才嗤笑起来,“其森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比我更了解的人,那一定是你,林小姐。”
我凝眉等着他的下文。
“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哪怕受到一点小小的伤害都要十倍百倍地报复回去。”
周其森确实是这样的。
所以过去的很多年里,我一直不明白,明明初见时我那样羞辱过他,后来怎么会发展到他甘心为我断腿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