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都看不过去了。
谁是孩子的妈妈?
闺蜜忙着指挥护士给曾小飞上药。
头也不回地回了句。
我是。
紧接着,就是医生絮絮叨叨的责问。
但都被闺蜜左耳进右耳出地糊弄过去了。
我双手抱臂站一旁,冷眼看着。
曾小飞不乐意了,嗫嚅着说。
要是园园干妈是我亲妈就好了。
他和闺蜜都在偷瞟我,我当做看不见。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闺蜜的嘴角都要咧耳后根去了。
苟生伤势太重需要住院。
而曾小飞上了药就可以回家了。
但闺蜜坚持留院观察。
万一有事儿怎么办?
还是看看好。
医生拗不过,只好同意。
因为请了护工,再怎么样也出不了岔子。
所以我和闺蜜就先回去了。
哪知后半夜,医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苟生把曾小飞绑了,要一起跳楼。
闺蜜油门都要踩烂了,载着我到医院。
秋意渐浓,夜风很凉。
两个孩子都穿着薄薄的患者服。
苟生的眼圈红红的,细小的胳膊拿着刀,死死抵着曾小飞的脖子。
曾小飞的脖子已经有了红血丝。
闺蜜满眼心疼,想骂人,又怕刺激到苟生。
你,你快把飞飞放了!
楼下,警鸣响彻医院。
苟生浑身颤抖。
飞飞,飞飞飞飞,你就知道飞飞!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十几年我活得还不如狗!
闺蜜一下愣怔。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停重复让他把人放下。
曾小飞窝里横,面对这情况早就吓破胆了。
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清。
眼泪鼻涕糊一脸,向我喊着救命。
苟生绝望地看了一眼闺蜜。
既然如此,就一起去死吧!
不要!
闺蜜也不管不顾了,飞扑过去。
但苟生不是什么坏孩子。
他把曾小飞推开,自己一跃而下。
咚一声巨响,有人发出尖叫。
我不忍地闭上眼。
闺蜜劫后余生般抱紧曾小飞。
见我站在一边,还斥责我。
孩子都吓成这样了,你怎么当妈的?
我对曾小飞没有感情,只是默默安慰。
苟生死了,闺蜜却全无悲伤。
淡定地收拾,甚至拒绝了入殓师修补遗体。
不用那么麻烦,反正烧完都是灰。
这件事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闺蜜。
一直到一个月后,曾小飞的生日宴。
今年的生日请了很多人。
是曾鹏特意要求的。
非说是曾小飞劫后余生,顺便庆祝一下。
订了个超大蛋糕,曾小飞红着眼接受大家都祝福。
我本以为闺蜜不会出现了。
结果就在这时,闺蜜穿着一身红裙来了。
她抱着一个骨灰盒,眼眶有泪,但更多的是开心。
周围人见了都皱眉,指指点点。
搞什么啊,大喜日子拿个骨灰盒过来?
啧啧啧,真是晦气!
我活几十年头一次见啊。
闺蜜像听不见那些质问和厌烦。
走到我面前,一脸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