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虽然为人风流,但是毕竟是皇室中人,教养还是好的。如今竟然爆了粗口,可见是真的气急了。
许衍低眉顺目地站在一边,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那年轻男子走过来,捡起地上那张纸。
“三皇兄,这是江清月和我要的聘礼!”秦泽冲过来,指着上边的东西,“这是她说要的聘礼!还说我要是拿不出来,她就不嫁给我!”
相比于秦泽的暴怒,秦珩可以说是淡定多了。
虽然见到这纸上的字的时候,他也很惊讶。
“这真是荣安县主写的?”秦珩求证。
许衍低头:“是,县主亲笔所写。”
“你先回去吧。”秦珩道,“告诉你们县主,我们考虑好之后会答复她的。”
许衍立刻离开。
出了行宫,他的后背,全是冷汗。
还好还好,虽然八皇子是生气,但是好在那位三皇子,理智尚在。
也是,那种聘礼……
谁见到不会生气?
秦泽在一边团团转,愤然道:“我说昨天在御书房,她怎么突然对我那个态度,原来是在蛊惑我!偏偏我不争气,当真被她给迷惑了!”
秦珩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将那张纸放在桌面上。
因为两人是一母所生,所以相貌有三分相似。只是秦珩周身的气质文质彬彬的,看起来比秦泽稳重了许多。
“果然漂亮的女人鬼点子就是多。”秦泽依旧在疯狂吐槽,“她昨天对我笑得那么好看,就是为了让我答应她提出的条件!”
“你知道就好。”秦珩的声音十分温润,和他的外表一样,带着一种书卷气,“你昨日回来之后说荣安县主答应嫁给你了,我便和你说了,没那么简单。”
秦泽咬牙切齿,愤愤道:“但是我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
“不是昨天你亲口答应人家的吗?说要风光大聘,人家要什么都会给。”秦珩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现在你拿不出人家想要的聘礼,人家不嫁给你,你能怎样?”
“她这是人要的东西吗?”秦泽狠狠敲着那张纸,指着上边的字,“要东海里的一篮子水?啊?我用篮子给她装水,我是神仙吗?”
“要西山上年龄最老的那棵树,从下往上数第九十九根树枝的芯儿?西山方圆百里,我怎么知道哪棵树最老?”
秦珩又抿了一口茶。
“要南城最小的村子里长得最漂亮的女人去年冬至那天生的一盆火?”秦泽越说,眼睛愤而瞪得越大,“我去哪儿给他找去年的火?”
秦珩虽然见到了纸上的字,但是被秦泽这么一说,他真是觉得,那荣安县主当真有趣。
“还有,要极北荒漠正中央的位置,沙子下边的一抔土?都说了荒漠了哪里来的土?”秦泽读着上边的内容,指着最后一条,“然后要御书房,广元帝屁股下边正对着的那块金砖,然后给她炼成金水?我把金子给她炼成水?”
念罢,秦泽狠狠将那张纸一甩:“三皇兄,你听听,这是人能提出来的要求吗?金木水火土,东西南北中,她倒是要了个全!”
“你不是一口一个瑶池仙子的称呼人家吗?”秦珩好笑地瞥了秦泽一眼。
秦泽语塞:“三皇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人家摆明了就没打算嫁给你。”秦珩道,“就你还在这痴心妄想。”
秦泽脑袋发晕,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我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么耍。”秦泽咬牙切齿地道,“真的,第一次。”
“万事都有第一次。”秦珩好声规劝着他,“我劝你尽早收手,这个女子,你拿捏不住。”
“我偏不!”秦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猛灌了一口茶水,“我进宫去见盛天皇帝,我要让他看看,这位荣安县主,都和我要些什么!”
“慢着!”秦珩叫住了正欲往外走的秦泽,“你去见了盛天皇帝能说些什么?是你自己拿不出荣安县主要的东西,理亏的是你!”
“可是这……”
“荣安县主昨天已经将话和你说死了,只要不是华安皇位,她不管要什么,你都得拿出来,否则她便不嫁!”秦珩一字一顿给秦泽解释,“别说是盛天了,就算是让全天下人为你做主,有理的都是她江清月!”
秦泽鲜少见到秦珩这么严厉地和他说话,瞬间,蔫儿了一半。
“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秦泽不甘地道,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美丽女子的倾城容颜,“我是真的很想娶她!”
“你想娶她是因为她漂亮,你喜欢她吗?”
“喜欢不喜欢很重要吗?”秦泽反问。
在他的概念中,只要看上,就一定要得到。是否需要倾注感情,并不重要。
江清月在他眼中,和以往看上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这都是他见到这个礼单之前的想法。
他从未想过会有人有这样的心思。
秦珩又将那张礼单捡起来,看着上边娟秀风绝的字体,良久。
“怎么办,三皇兄?”
“自然是给父皇修书,让他退兵。”
秦泽大惊:“可是我的条件盛天并未办到……”
秦珩纠正他刚刚的话:“注意,盛天办到了,是你办不到。”
秦泽瞬间语塞。
“列国交好,诚信为首。既然我们和盛天约好,就要按照约定的来,不能让别人觉得我们华安玩不起。”秦珩缓声道,“而且我得到消息,顾辞前些天去了西北三城,和我们小打了几场,我们并未占上风。所以盛天并不是不能和我们打,只是不愿意打。最好适可而止,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秦泽眉头一皱:“顾辞还会带兵?”
“你以为呢?”秦珩瞥他一眼。
秦泽见过顾辞几次,觉得他并不像是会带兵打仗的那一类型。
“我现在就会给父皇修书。你我还要在盛天多呆些时日,两国闹得太僵,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秦泽向来都听秦珩的话,如今他这么分析,他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了。
“我之前倒是听到过一些关于顾辞和江清月的闲言碎语。”秦泽一说到江清月就觉得愤然生气,“他们会不会……”
秦珩警告的看了秦泽一眼,秦泽瞬间不再吭声。
没多时,外边有人进来,递给秦泽一个东西:“八皇子,有人约您今日酉时,望月楼相见。”
秦泽十分不耐地问:“谁啊?”
“属下不知,但是来人挂的是武威王府的腰牌。”
秦珩瞟了那东西一眼,很是确定地道:“是顾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