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沈家的第一天,我独自喝了许多的酒。
早上醒来我头疼的厉害,肚子里翻江倒海,像是有一只大手生搅着五脏六腑。
早知道昨晚也不喝酒了。
手机铃声尖锐地想起,我缩成一团,忍痛接了电话。
“想好了吗盛夏,什么时候承认?”
沈慕清冷的声音传来。
想必他是去和周瑶共度春宵了吧,才会没回家看到我留给他的东西。
犹豫片刻后,我还是没忍住开口:“如你所愿。”
听到我的话后,他冷声的说道:“盛夏,怪不得你爹妈死的早,估计都是被你这个白眼狼给克死的吧。”
听见这番话我不是咯噔一下,而是像被酸柠檬浸过的针刺了一下心脏。
沈慕当初带我回家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我,他说:“我的夏夏,以后我就是你最亲的家人。”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双眸闪着星星般明亮,语气诚恳又认真。
可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久到我再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记忆。
曾经最亲近的人最知道怎样刺你最痛。
我听着沈慕的话,很难再将他和当初叠合起来。
或许是喝多了酒,我的右腿出奇的无力,一时只能跌坐在地上。
沈慕似乎从电话里听出了我的不对劲,但他无动于衷。
搬出去以后,我睡的格外好。
很奇怪,曾经我也以为我有足够多的爱意让他消磨。
可如今顺水推舟的结束,我好像已经麻木了,并不是很悲伤。
天气逐渐变冷了,沈慕发现那些纸条后给我打过电话,都被我拒绝了。
直到那天宋书带我去医院做训练,因为碰上医闹被人误砸到假肢。
头顶的光线模糊成团,脱离肉体的疼痛让我出了一声冷汗。
紧接着,我倒了下去,似乎是疼的。
我的假肢被取下,我又躺回了医院。
意识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沈慕和医生的对话。
再次醒来时,竟真的是沈慕。
是宋书再也看不下去,打电话通知了他。
他的视线从我空荡荡的裤腿转移到我脸上,想朝我微笑,可笑出的脸比哭还要难看。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眼角猛地染上猩红,几乎是颤抖着出声。
我被这突如其来整的想笑。
可看见沈慕故作坚强的模样,一时有些心软,原本在心中的讽刺也被我堵在了喉咙。
医生来为我新装了假肢,沈慕就乖乖坐在一旁看我像个蹒跚学步的幼童。
随后没一会儿,他又恢复了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样子:“盛夏,你把你父母的遗产给我是不打算治疗腿了?”
我斟酌了许久,找不到合适的用词:“我已经习惯用假肢了。”
大概是我语气的冷漠令他意外,他愣了愣,眼底划过一抹受伤。
接着语气很轻很轻的开口:“抱歉。”
我听到这句话,微微愣了愣。
因为我突然意识到,原来在漫长的等待中当初的热血与憧憬,早已经被磨平。
“你还记得那场火灾吗?”
我缓缓开口。
“那天我狼狈的趴在地上,想要祈祷我心爱的男人不要靠近危险,可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冲进火场,只为救别的女人。”
沈慕的眼眶在我的话音里逐渐泛红,最后打断我,“你走之后,我再也没让别人进过你的房间。”
我微微愣了愣,因为我发现,我几乎一次都没想起过沈慕。
一时间,空气变得寂静。
最终还是他率先打破沉默:“我想你了。”
我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接着,我几乎毫不犹豫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