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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携娘亲杀疯九州称皇温雪菱闻人裔

栗子甜豆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御花园侧殿。温敬书将温雪菱母女之事道出,帝王沉默不语。当年他刚上位朝堂不稳,群臣各有心思。若不是有温敬书这个状元郎进言献策,他也不会那么快坐稳皇位。“圣上,臣当年本想接夫人和孩子们来京城,却收到了她和孩子们的死讯。”温敬书声音流露着悲戚,“当年,臣本想随她们去了,可大业未成,容国未定,臣......不敢。”帝王沉声道,“地上凉,爱卿起来说话吧。”温敬书没有起身,继续跪道,“菱儿刚出生,臣便离开了家,作为父亲不曾看她长大,很是痛心。”“后来又有了安安,臣便把对她的那份愧疚,悉数补偿在安安身上,她绝无恶意,不是故意冒领功劳。”帝王叹息一声,摆手让他起来。温敬书和谢思愉的婚事,是帝王钦定的,可偏偏这个乡下的慕青鱼活着从北境找来了。她本是原...

主角:温雪菱闻人裔   更新:2025-04-26 20: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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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雪菱闻人裔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携娘亲杀疯九州称皇温雪菱闻人裔》,由网络作家“栗子甜豆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御花园侧殿。温敬书将温雪菱母女之事道出,帝王沉默不语。当年他刚上位朝堂不稳,群臣各有心思。若不是有温敬书这个状元郎进言献策,他也不会那么快坐稳皇位。“圣上,臣当年本想接夫人和孩子们来京城,却收到了她和孩子们的死讯。”温敬书声音流露着悲戚,“当年,臣本想随她们去了,可大业未成,容国未定,臣......不敢。”帝王沉声道,“地上凉,爱卿起来说话吧。”温敬书没有起身,继续跪道,“菱儿刚出生,臣便离开了家,作为父亲不曾看她长大,很是痛心。”“后来又有了安安,臣便把对她的那份愧疚,悉数补偿在安安身上,她绝无恶意,不是故意冒领功劳。”帝王叹息一声,摆手让他起来。温敬书和谢思愉的婚事,是帝王钦定的,可偏偏这个乡下的慕青鱼活着从北境找来了。她本是原...

《重生后,我携娘亲杀疯九州称皇温雪菱闻人裔》精彩片段

御花园侧殿。

温敬书将温雪菱母女之事道出,帝王沉默不语。

当年他刚上位朝堂不稳,群臣各有心思。

若不是有温敬书这个状元郎进言献策,他也不会那么快坐稳皇位。

“圣上,臣当年本想接夫人和孩子们来京城,却收到了她和孩子们的死讯。”

温敬书声音流露着悲戚,“当年,臣本想随她们去了,可大业未成,容国未定,臣......不敢。”

帝王沉声道,“地上凉,爱卿起来说话吧。”

温敬书没有起身,继续跪道,“菱儿刚出生,臣便离开了家,作为父亲不曾看她长大,很是痛心。”

“后来又有了安安,臣便把对她的那份愧疚,悉数补偿在安安身上,她绝无恶意,不是故意冒领功劳。”

帝王叹息一声,摆手让他起来。

温敬书和谢思愉的婚事,是帝王钦定的,可偏偏这个乡下的慕青鱼活着从北境找来了。

她本是原配,若进丞相府,自然不能为妾。

可若让战功赫赫的谢家之女为妾,也是断然不可。

为今之计,先安抚太后,再见一见那孩子。

若是个莽撞无脑之人,将她们母女一同遣送回北境,就好了......-温雪菱被宫女带到了御花园。

她一眼看到了跪在园内的温谨礼兄妹,温锦安眼眶红红,肩膀一颤一颤。

冬日寒风凛冽,温雪菱只穿了一袭单薄的竹青色轻纱罗裙,满头青丝用绿带编于一侧,身上没有珠钗首饰,却有傲骨铮铮的清冷气质。

帝王和太后从暖殿里出来,端坐上首,打量着园中少女。

“温雪菱,参见圣上、太后娘娘......”前世,温雪菱在奴城受尽折磨,其中就有一项最磨人的,便是让宫中出来的老嬷嬷,逼她学宫中礼仪。

一个动作要保持好几个时辰。

天寒地冻,让她仅着单衣在跪地里跪着,好几次将她折磨昏厥,直到她没有出一丝错方才离开。

但今生,从小在乡间长大的女子,又怎会行不出错的宫中之礼呢?

看到温雪菱直挺挺跪下,动作不伦不类,贵女们偷笑她举止滑稽。

太后凤眸扫过,众人惶恐低头。

“抬起头来。”

帝王眼神锐利,压迫感油然而生,却在看清她容貌那刻怔住,脑海里猛然想起年少时的故人,许久才回神。

他沉声道,“起来吧。”

太后温和开口,“菱丫头,到哀家身边来。”

先前取笑温雪菱的贵女们,心头一紧,太后还从未对哪家小姐如此喜爱。

温雪菱本想用苦肉计,在帝王面前给渣爹捅几刀子,未曾料到太后对她会如此关怀。

她听话走近,恭敬垂眸道,“太后娘娘......”温雪菱声音戛然而止。

她冰凉的手被太后拉过握住,身子僵住,脑中瞬息闪过万千应对之策。

太后满眼心疼道:“你这孩子,身子骨怎么会如此单薄,怕是风一吹,就要被吹跑了。”

她对身边伺候的老嬷嬷吩咐道,“去将哀家新制的狐裘取来。”

太后亲自给温雪菱披上狐裘,笑道,“这才对嘛,多漂亮的小姑娘,就该穿得富贵些。”

温雪菱一颗心提起,说话愈加小心。

她想起前世所闻,从宫女到太后,眼前这个女人已经站在了权势的最高峰,自然也见惯宫中各种手段,再多计谋恐怕都逃不脱她的眼睛。

不如让真情流露。

她回想起上一世遭遇,任由眼泪肆虐。

比起京城贵女们巾帕掩泪的克制,温雪菱哭得满脸泪水,看起来很是狼狈。

温谨礼瞥了眼,脸色下沉,她以为自己是安安,掉两滴眼泪就会惹人心疼?

哭得如此丑陋,简直就是东施效颦!

惹人厌烦。

太后蹙眉:“菱丫头怎么哭了?”

“除了娘亲,菱儿还从未感受到过如亲人般的温情。”

温雪菱说得很小声,除了太后和身后嬷嬷,其他人都没听见。

她这个样子,让太后想起自己刚入宫无人可依的时候。

那时候,她也哭得如此......“傻丫头。”

太后看她的眼神多了分怜爱。

温锦安认出温雪菱的脸,又想起了梅林亭子中之事,忐忑不安中又夹杂着妒意。

想到温谨礼之前所言,立马明白她就是他们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她可以接受温谨礼他们四兄弟进府,是因为能多四份兄长的宠爱,但决不允许有其他女儿,夺走她丞相府嫡女的身份。

“四哥哥,她真的是安安的姐姐吗?”

温谨礼点头。

“太好了,安安有姐姐了。”

她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他眼神复杂又心疼,安安毫无心机,似孩童般纯善,还不知温雪菱的出现,会影响很多事情。

倘若父亲承认了她长女的身份,那必然要迎她和娘亲入府,到时候母亲和安安可如何是好?

容国,可没有平妻啊。

在太后当众人面问她可有其他心愿时,温雪菱恳切道,“菱儿,想带娘亲回家。”

帝王低沉道:“此事不难,宴会结束,你便可和你娘亲随丞相回府。”

温雪菱眸子一紧,听出了帝王话中蕴含的意思。

他明知温敬书原配之妻未亡,却只字不提妻位之事,摆明了是要护着丞相府的那位。

也对,那婚约本就是帝王所赐。

看到她不语,只是一味落泪,太后顿时读懂了她的委屈,亦想起了当年自己曾遭遇的不公,瞬间感同身受。

她开口质问温敬书,“温丞相,糟糠之妻不下堂,你让她们母女如何进丞相府?”

“容国无平妻,依照顺位,菱丫头才是丞相府嫡女,她娘亲本该是苦尽甘来的丞相夫人。”

太后本是武将之女,当年也曾随先皇打天下,后来入了宫闱,方敛起性子,但骨子里依旧飒爽直言。

帝王欲开口,却被太后瞪了回去。

温敬书从偏殿出来,便又跪回了一双儿女身侧,冬日宴成了他们的鸿门宴。

他低头回道:“臣,定会给她们母女一个交代。”

“哀家记得,温丞相回京前日子并不好过,原配愿意为你生下四子一女,五次游走鬼门关,你飞黄腾达后可曾亲自回去寻妻?”

温雪菱低垂的头微微抬起,看到太后脸上厉色,一股怪诞的感觉涌上心头。

太后也不指望男人在对待女子之事上,能说出什么万全之策。

转头看向温雪菱,问她觉得此事应该怎么做,也想看看这个丫头是真胆大,还是装的。

温雪菱抬头对上她眼底的神色,毫无惧意。

她认真道,“八抬大轿,正门进府。”


他几乎是怒吼出这句话。

温雪菱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他。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这位兄长都没有变,只要遇上和温锦安相关的事情,他永远无条件偏袒这位继妹。

“你、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温谨礼被她看得心里有点慌,她欺负安安在先,他只是为没什么心眼的安安,讨回公道罢了。

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她指尖微动,温谨礼瞬间失去所有力气。

他单手撑地才没有跪在地上,抬头怒瞪她的眼睛,“温雪菱,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居高临下看着愤怒的温谨礼,“回去多吃点猪脑。”

温谨礼:“?”

暖香园内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慕青鱼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就在门口,宁愿在马车里等妹妹,也不愿意进门看她。

暖香园后院有一处温泉,很适合调养她娘亲的身子,此地原本是梁将军为他小青梅准备休养的宅子,可惜佳人早逝。

是夜。

温雪菱和慕青鱼一同在泉水里泡着。

她看到娘亲肤若凝脂的后背,有一道道陈年旧伤,这些和娘亲失去记忆的前半生有关系。

“娘亲,你这些伤......”邻居说,渣爹是在花溪县河边捡到的娘亲,当时人已经高烧昏迷。

就连村医都说娘亲必死无疑,可她还是熬了过来,只是失去所有记忆。

慕青鱼温柔安慰她:“旧伤,已经不疼了。”

她看穿女儿眼底的担忧,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菱儿,有时候遗忘也不是一件坏事。”

温雪菱怀疑娘亲的母家,和当年全军覆灭的谢家军有关。

倘若真是如此,那遗忘确实比记得要好。

-日子转眼就到冬日宴前夜。

温敬书被圣上召回京城,还在朝堂上屡次夸赞他教女有方,乃群臣楷模。

他得知温锦安救了太后的事情后,满心欣慰,愈发觉得她是丞相府的天降福星。

有了对比,他心里就更加嫌弃执拗一根筋的温雪菱。

回来后也不曾过问芳菲苑的事情,自然也不知芳菲院早已被烧成灰烬。

温锦安在屋内来回踱步,焦急万分。

本以为圣上只是嘉奖,不曾想会特意设下冬日宴,若是在宴会上被太后发现救她的人不是自己,那她岂不是要丢人?

她找到温谨礼,哭着说自己确实在梅林曾救过一个老妇人,还将神医二哥的药给了她。

“四哥哥,安安救的人也许只是一个普通农妇,并不是太后,事情太巧了,如今安安已认下此事,若是被太后察觉,岂不是要怪安安贪慕虚荣?”

温谨礼信了她的话。

原来如此,他就知道安安心地纯善,不会冒领功劳,果真有误会!

“你呀,就是太过心善,二哥给你那药可是娘......咳咳,可是他用了几十种稀贵药材方才炼制出来的极品良药,一颗可治百病。”

她当然知道此药珍贵,贴身携带,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但此时,温锦安还需要他替自己善后,眼露不忍道,“药再珍贵,安安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温锦安眼泪落下,“四哥哥,你说安安是不是做错了?”

他柔声安慰:“你无错,只是太过心善罢了。”

“你放心,四哥哥都安排好了,父亲那边也有我顶着,你就安心接受宫里的嘉奖!”

他都调查清楚了,太后久居慈心宫,常年礼佛,从不参与宫中宴会。

世人皆知救太后之人是丞相之女,只要太后不召见安安,圣上便不会知道真正救太后之人是温雪菱。

如此,安安便不会有事!

但是他没料到,太后身子康健后凤心大悦,竟然很想再见见胆识过人的温雪菱......冬日宴当天,跪在园中接封嘉奖的女子,竟是个未曾见过的少女!

圣上得知母后出宫参宴,龙心大悦,但时辰不长,便听到太后质问温锦安的声音。

“你是谁,真正的丞相之女呢?”

太后自然知道丞相府只有一个女儿,若眼前跪着的人是温敬书嫡女,那先前那人又是谁?

她可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如何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不冲她救过自己,就冲温雪菱和她故友有五六分相似的容貌,她也愿意伸出援手帮一帮。

温敬书上扬的嘴角僵住,急忙跪下,恭敬道,“回禀太后娘娘,臣......只有安安一个女儿。”

他话音略有停顿,但转念一想,温雪菱空有倾国倾城的容颜,却心窄善妒,如何怎能和安安相比?

为今之计,先保下安安再说。

“哦?

那依丞相之意,是哀家冤枉你了?”

“臣绝无此意!”

太后端坐于上位,凤眸充满威慑力,锁定温锦安瑟瑟发抖的身子,审视道,“年纪尚幼却如此贪功,品行不端,日后恐难担侯府主母大任。”

她仅一句话便让温锦安坠入深渊,隐隐听到其他贵女对她的嘲笑。

看她落泪,温谨礼护妹心切,立马跪地道,“太后娘娘,这其中有误会。”

他将温锦安和她说的托词,娓娓道来。

御花园陷入一片沉静。

圣上很欣赏温敬书的才能,见有误会,也帮着说话道,“母后,您身子刚好,莫要动怒,待冬日宴结束,儿臣定给您个满意的处置。”

太后轻阖双目,言辞犀利道,“这冬日宴,既是为救哀家之人设下,人不到,开什么宴?”

不过半柱香的时辰,温雪菱已经坐上了宫中的马车。

她看着眼前高高耸立的宫墙,双目如潭,嘴角勾起凌厉的弧度。


两月后,京城。

隔着前世的七年,温雪菱再次站在丞相府外。

上辈子,她以为进了这扇门,便可以与爹爹、哥哥们团聚,殊不知是将她推入无尽痛苦的深渊。

而今夜,是后娘生辰,渣爹为她风光大办,宾客络绎不绝。

门口围了一群抢喜银的百姓。

她站在人群里,看着正在为后娘庆生忙碌的俊朗少年,他上辈子那些话在耳畔回响。

“娘都死了要什么原配虚名?

分明是你妒忌安安丞相府嫡女身份!”

“后娘也是娘,你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少年满面喜色,那双与娘亲十成相似的眸子,在看到温雪菱之时,迸发的不是两年未见的欣喜,而是震惊后的蹙眉。

此人正是她的四哥,温谨礼。

温雪菱将他皱眉的表情,尽收眼底,勾了勾唇。

真刺眼。

原来四哥的心,这么早就偏了。

没关系,过会儿他们就要丢人了。

温谨礼不耐烦挥手,叫来了书童。

“姑娘,我们家少爷让我带你去后门。”

温雪菱没理会书童,转身就要离开。

“菱儿——”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隔了前世今生,在她心头重重刻下血痕。

温雪菱停下脚步,还未转身,就被温谨礼用力拽到了旁边巷子。

好似......她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温谨礼警惕四周,语气生硬道,“你怎么能找到这里?”

她仰头扬起不达眼底的笑意,“我来找你们呀,兄长不欢迎我吗?”

他嫌弃睨了眼她的粗布麻衣,又拉着她往里面走了走,皱眉道,“娘亲呢?”

“在客栈。”

“需要我现在过去请娘亲过来吗?

她很想......”温谨礼急声拒绝:“不行!

现在不行!”

她收起嘴角的弧度,他竟如此抗拒。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冷硬,温谨礼忙开口找补,“等明日一早,我亲自去接你们。”

突然间,巷子口传来一声呼唤。

是温锦安的声音。

少年脸上掠过担忧,招来守在巷子口的书童,“把她送回去,别让任何人看见。”

温雪菱望向他着急奔向温锦安的背影,如此熟悉,和前世重叠。

巷子口,温锦安衣着华贵,满头珠钗,身侧跟着众多婢女和护卫。

看到温谨礼,她嘟嘴埋怨道,“四哥哥,你去哪儿了,安安找了你好久呢。”

“今日讨喜的乞儿多,哥哥怕扰了母亲清净,便走远了些。”

“夜里风凉,你身子单薄,哥哥送你回府。”

他余光瞥向后巷,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温雪菱听到这些话。

“姑娘,我送你回客栈......人呢?”

书童没找到人,也不再找。

“罢了,不过就是个女乞儿,想来也不重要。”

循着前世记忆,温雪菱来到丞相府后院假山高处,冷冷看着前厅和睦融融的盛况。

被围在中间的后娘,脸上尽是笑意。

她的渣爹和祖母,还有方才丢下她独自回府的四哥,全都围在她身边。

“母亲,大哥杀海寇无法赶回来,特托我送上东海珍珠做贺礼,愿母亲年年岁岁,美貌照旧。”

“您冬日惧寒,三哥重金寻来锦衣狐裘,只盼母亲今年不再畏冷。”

“我为母亲准备了西域暖手石。”

温雪菱和四位兄长朝夕相处了十余年,从未见过他们如此用心准备生辰礼。

后娘难掩嘴角笑意,“你们有心了,老二老三还没回来吗?”

“二哥去了扶黎国的断头山,那边有一株上千年的老山参,他说要采了来给母亲炖汤补身子,本该今日归来,但扶黎国出现了暴乱,三哥带着商队去接二哥了。”

温雪菱周身笼罩着彻骨寒意。

二哥和三哥是双生子,三哥身子骨壮实,但二哥一直是病秧子。

是娘亲日夜给他调理身体,背着他三跪九叩登上了圣山,硬生生磕坏一双腿才求得医圣救他。

断头山,一个连瘴气都有剧毒的地方,他却为了这个后娘进去采山参!

四兄弟的贺礼,令后娘脸上添光,引来众人羡慕。

温锦安撒娇道,“四哥哥,你们偏心,送给母亲的生辰礼如此珍贵暖心,我不管,今年我生辰,你们也得给我准备不输于这些的贺礼。”

“好好好,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要给我们的好妹妹。”

温谨礼语气充满了对她的宠溺。

温雪菱眸中冷意更甚。

娘亲生辰时,他们别说赶回来送一碗长寿面,连他们庆贺生辰的书信都不曾收到。

难道这个女人为他们做的事,能抵得过生养之恩?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温谨礼打开了锦缎盒子。

他取出东海珍珠和月光石分别置于掌心,静待宾客们的赞美。

只是嘴角的得意还未扬起,一支利箭倏然破空而至。

月光石被射落在地,裂成两半。

东海珍珠也随之落地,被惊慌失措的宾客们践踏。

“有刺客!”

温雪菱眯起眼睛,不慌不忙,盯着侍从手里的锦衣狐裘,一箭将它射穿并钉在了柱子上。

惊慌下,有人打翻了柱子旁的烛火。

狐裘瞬间燃起大火,侍从们赶紧取水,奈何火是灭了,这件锦衣狐裘也毁了。

生辰宴乱成一团。

温敬书站在了后娘面前,手以保护之姿搭在后娘的肩膀上。

“来人!

送夫人离开!”

温雪菱嘴角勾起冷笑,再度拉开手中弓弩,最后一箭直冲他而去。

箭矢以极快速度穿透了渣爹的掌心,在要射中后娘肩膀那刻,他用力推了她一把避开。

她听到了四哥的惊呼,继妹的哭声......温雪菱冷眼旁观前庭的慌乱,她和娘亲不好过,他们凭什么过好日子?

前世,两条命。

她会让他们今生在痛苦中加倍偿还。

这只手......便是定金。

接下来,才是开始。

前厅传来温谨礼的怒吼:“来人!

抓刺客——”宾客们四散而逃,生辰宴狼藉一片。

从假山上转身一跃,无人知晓温雪菱曾来过。


“温雪菱!”

这丫头太粗鄙了!

衣衫湿了,温谨礼只好不情不愿换上慕青鱼做的衣服。

等带母女俩到芳菲苑,他立马换上护卫快马取来的衣衫。

温雪菱冷眼瞧着他一切举动,知道他呆不久,正好她也能探探娘亲的态度。

温谨礼迫不及待回府看望后娘,离开前警告她,“菱儿,哥哥好心劝你一句,日后莫要和父亲呛声,那是在破坏和睦,我们现在可是大家族!”

“没了他的庇护,你们在京城活不过三日!”

温谨礼觉得自己做哥哥已经很到位,留下话匆匆离去。

她冷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转身推开他方才换衣的屋子,娘亲缝制的衣衫被他丢在地上。

温雪菱心疼拾起,攥紧。

高高在上的丞相府?

她定会......让他们后悔今日所为。

温雪菱把衣衫藏好,怕伤了娘亲的心。

-芳菲苑内,只有一个老嬷嬷,还有两个清秀的婢女。

她自然不放心她们,亲自熬煮了药,推开娘亲居住的屋门,柔声道,“娘亲,喝药了。”

气到旧疾复发,慕青鱼只能躺在床上养身体,看到她强撑起身子,问道,“咳咳......菱儿,你四哥哥走了吗?”

温谨礼走得匆忙,没给她打声招呼就走了。

他担心丞相府生病的后娘,却忘了正处于病中的亲生母亲......温雪菱没有把他临走前威胁的话说出来,怕加重娘亲的病情,轻声温和道,“嗯,四哥说课业繁重,回府了,托我向娘亲告辞。”

慕青鱼握着她的手,红眼道,“菱儿,娘亲有话想对你说,这段日子苦了你了,这丞相府......不进也罢。”

娘亲心疼她,温雪菱心里清楚,但怎么能如此便宜那对母女。

若没有娘亲不辞辛劳给渣爹调养身体,他有命活到新帝召他回京?

她语气坚定道,“不,我们要进府!”

娘亲做的嫁衣,凭什么便宜了那对母女?

只有进了丞相府,才能执行做好的计划,才能让恶人得诛。

而且她们要进丞相府,就要风风光光的进,绝不会是由着一顶小轿半夜抬进去。

“娘亲,我们先进府,就算日后要分开,也该是你休夫,不该是薄情寡义的温敬书沾光,还在人前赢得痴情美名。”

“休、休夫?”

慕青鱼眼里闪过震惊。

温雪菱点头,反握住她的手,说道,“对呀,男人不忠,我们便休。”

她已经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什么纲常,什么道理,都不如自己活得有底气。

前世痛苦如附骨之疽缠上心头,她深知一味退让换不来心疼和怜悯,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想要绝对掌控话语权,便要比他们更强。

听到女儿惊世骇俗的话,慕青鱼眸光震颤,心里明白女儿这是要为自己出气。

她握紧女儿的手,下定决心不能拖孩子的后腿。

慕青鱼沉声道,“好,听我女儿的。”

温雪菱紧绷的心弦缓和,喂完药便离开了屋子,让娘亲好好休息。

芳菲苑前后门都守了护卫,她刚到门口就被护卫拦住。

“四公子有令,外头危险,不许你们出院子。”

“我要出门采买日用之物。”

“姑娘可吩咐丫鬟嬷嬷采买,还请不要为难属下。”

温雪菱视线扫过门前护卫,这十余人哪里是保护她们,分明是软禁。

回到院内。

她做足功夫,找到笔墨纸砚,刚要动笔蓦然想起一事,笔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洋洋洒洒写下生活所需。

徐嬷嬷和清风、明月两个丫鬟,是温谨礼院子里的婢子。

她把纸条递给清风,吩咐道,“去采买这些。”

“我明日一早去。”

清风暗嘲她歪歪扭扭的字迹,并不准备立马照办。

温雪菱侧眸瞧着她的脸,既不称奴婢,又不行礼,这是把自己当未来主子瞧了呢。

她睁着一双明眸,问她道,“怎么,现在使唤不动你?”

清风低头敷衍道:“不敢。”

温雪菱饶有兴致看着她,示意她凑近一些。

丫鬟不解,但还是走上前去。

“啊!”

院内偷听的徐嬷嬷和明月,听到屋内哀嚎,忙疾步推门,看到的便是清风浑身溃烂的模样。

温雪菱静坐书桌前,唇角含笑道,“你们......也得明日一早才能去吗?”

有记忆起,她便跟娘亲上山采药,熟知药理,又有上辈子经历,各路毒药秘方铭记于心。

“奴婢不敢!”

她轻瞥一眼两人的膝盖,她们立马跪地,“奴婢这就去!”

从买回来的日用品内找到药材,温雪菱回到屋里,不许其他人干扰。

徐嬷嬷在院中咬牙道,“这小贱蹄子手段腌臢,明月,你偷偷回府,将此事回禀......夫人。”

明月身子哆嗦,怯怯道,“可四公子说......”徐嬷嬷阴冷怒视,“在野种跟前伺候久了,忘记是谁的人了?”

明月双肩瑟缩,低头匆匆离开。

此时距离天灾,不足半月。


从福安寺后院出来,温雪菱就察觉到太后的人在跟着自己。

幸运的是,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温雪菱并没有立马回到暖香园,而是换了温锦安的同款马车,一路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年关将近,京城市集相比往日要热闹许多。

跟着她的太后护卫被一位老人撞到,他低声呵斥,“看着点路!”

老人拽着他衣袖:“分明是你小子撞我!

不赔我十个铜板,今日这事没完!”

就这一打岔的功夫,温雪菱的马车已经转进了小巷子。

等护卫甩开老头追上去时,正好看到马车驶进了丞相府,立马返回福安寺向太后汇报。

温雪菱站在巷子口,看着护卫离开的背影。

离开前,她回头远远瞧了一眼丞相府的门匾。

温雪菱计算好了时辰,派自己的人拖住了护卫,让他正好看到温锦安的马车入府。

两人是同款马车,这才有了完美的错位。

太后喜欢明着嘉奖,而让臣子铭记天家恩惠最好的法子,便是设宴昭告天下。

不出三日,太后被丞相之女所救的事情,定会传遍京城。

依照她前世对温锦安的了解,即便这好事不是她做的,她也会保持沉默,认下此事。

等其他人发现真相时,她更会哭哭啼啼装委屈,表示自己从未承认过。

接下来,丞相府有好戏瞧了!

她一定会让娘亲名正言顺,风风光光进入丞相府!

回到暖香园。

温雪菱陪慕青鱼用了晚膳,又亲自熬药给她服下,见娘亲气色渐好,悬着的心才松懈了一些。

“娘亲,再用几副药,你的身子便可痊愈了。”

北上进京早已用完她们所有盘缠,慕青鱼心知她早出晚归都是为了自己。

她看着女儿消瘦的身子,心疼道,“是娘亲连累了你。”

温雪菱摇头,握住她的手,“娘亲别说这话,你生我养我十多年,我不过照顾数日,怎么算得上连累?”

不过一个眼神的交汇,温雪菱就看穿了她的担忧。

她笑道:“娘亲,你可知梁家军?”

梁家军驻守北境十多年,一心为民,生活在北境花溪县的她们自然知晓,对他们也十分信任。

“娘亲,菱儿听闻镇国将军府重金寻能人制作助战武器,便画了些图送过去试试运气。”

“没想到有一幅箭矢图被梁将军选中了。”

“如今的居所,是他们给自己人安置的,娘亲,你知道菱儿这方面的才能,你就放心住吧。”

她的话有理有据,慕青鱼信了。

毕竟温雪菱从小就喜欢捣鼓刀枪箭矢,每次慕青鱼进山,她都带上制作的武器给两人防身。

温雪菱深知自己后续要做的事情,危险万分。

故而这次,她没有和太后求县主的名头,而是求了一道保娘亲平安的玉佩。

见玉佩如见太后。

即便是温敬书,也不能对持玉佩者施加伤害。

-没过两日,宫中就有消息传出。

太后几十年不曾痊愈的旧疾,在福安寺被丞相府的千金治愈,龙颜大悦,特在宫中暖阁设下冬日宴,邀请群臣携家眷入宫同庆。

温雪菱白纱遮面,手里拎着木盒,听到了周围人对此事的议论。

“丞相千金可真是有福之人啊,父亲是丞相,还有四个宠她如命的兄长,如今救了太后,这是注定荣华一生的富贵命啊!”

“别忘了,她母亲可是谢家战神,谢家军的威名远扬,就连定安侯府的婚约,也是圣上为谢家后代定下的良缘。”

温雪菱脚步放缓,听了几句后,加快步伐离开了闹市。

这几日,送往丞相府的拜帖就不曾停过,温锦安的闺中密友也纷纷登门拜访。

就连之前在梅林偷偷取笑她的贵女,也派人送上了价值不菲的名画字帖,以及绫罗绸缎、胭脂首饰等女儿家喜爱之物,盼望与之攀上关系。

温锦安一一收下,笑容满面,默认那人就是她。

可温谨礼心中很清楚,他们离开亭子后,便乘马车回了京城,中途并未救过人。

父亲只有两个女儿,不是安安,便只有温雪菱了。

他猜测,温雪菱无意中救了太后,太后询问她身份,她如此虚荣,必然会将自己和丞相府扯上关系。

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丞相府只有一位千金,便是安安。

如此一来,便全部都说得通了。

温雪菱果然有心计,又想逼父亲承认她的身份,又想给安安难堪。

不行,他不能让心地善良的安安受委屈,不管救太后的人是不是安安,最终接受圣上嘉奖的人,都只能是安安!

温谨礼眸色骤冷,招来身边护卫,“速去查明温雪菱所在!”

就算翻了这京城的天,他都要护住温柔天真的安安。

温雪菱刚从外面回来,便看到等候在巷子口的人。

温谨礼瞧见她,立即蹙眉后退两步,满脸嫌弃。

她瞥了眼周围,巷子已经被丞相府的人包围了。

不知道他又要来做什么蠢人蠢事,温雪菱望向温谨礼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温谨礼问她,“五日前,你是不是在福安寺梅林救过一人?”

她眼神不冷不热,“与你何干?”

他却突然抓住她手腕,出口威胁,“我劝你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日后若有人问你,一个字都不许说,听到没有?”

她笑了笑,不嘲反讽,“凭什么?”

温谨礼很不喜欢她这股倔劲,想到更需要兄长保护的安安,他目露狠意。

“就凭......丞相府只会有安安一位小姐!”


离开丞相府。

温雪菱来到了渣爹死对头的府邸——镇国将军府。

想要复仇,权势、财富缺一不可。

凭借前世记忆,她可以借些权势。

而镇国将军府,就是她要借的东风!

温雪菱立于暗处观察,忆起前世。

前世暴风雪肆虐,北境冻死骨无数。

梁少将军拿出军中所有粮草,亲自救援附近村落。

温雪菱从不敢忘记他的名字——梁念屿。

镇国将军梁诀的独子。

敌军突袭,他重返战场,却因无粮草增援,最终战死疆场。

这一世,距离他战死之时不足三个月。

只要粮草和后援跟上,他必定能反败为胜。

曾经一心为民的恩人,她还是想要救下来。

更重要的是,她如今需要镇国将军府的势力,才能在京城获取人脉,站稳脚跟。

前世记忆便是她手中利器。

让梁诀信她,其实不难。

只要细查就能发现她和丞相府的关系,而梁诀与渣爹素来水火不容......接连三日,镇国将军府每夜都会收到秘密情报。

起初,梁诀并不信,直到信中所言应验,时辰分毫不差。

护卫匆匆送来今夜密信。

梁诀打开信封。

半月后,暴雪至,两月后,北蛮突袭,梁念屿战亡。

他蹙眉,“还是小乞儿送来?”

“不,是个女子,人安置在后院。”

温雪菱知道自己若是在三日前,直接送上今夜这封预知信,梁诀定然不会有反应。

但多送几封,待信中所言全部应验,他便不得不信。

听到身后动静,她扭头看着夜色下大步而来的挺拔身姿,心里明白:梁诀已经信了她的话。

半晌后,寂静的书房内。

梁诀看着摘下面纱的少女,审视的瞳孔蓦地划过诧异,此女竟和那人长得如此相似!

她略微抬头,捕捉到他眼底情绪,暗暗记下后自报家门。

梁诀好奇问她:“你分明是温敬书的女儿,却要和本将合作?”

他可记得,她送来的信里,有好多丞相府密辛。

本以为是温敬书的仇人,没想到会是他那个乡野女儿。

温雪菱反问他:“有何不可?”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前世,镇国将军府为国捐躯,满门无一人苟活,此事即便是身在奴城的她,也有所耳闻。

他是为国为民的良将,此事毋庸置疑。

梁诀瞧她眼神坚定,一身韧骨,颇有将门之后的气势,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很是讨喜。

他爽朗一笑:“好,我同意与你合作。”

话音刚落,温雪菱便递过去一本厚厚的册子,目光冷静,毫不迟疑。

看清里面内容的梁诀:?

这个册子里面记录的,都是与丞相府息息相关的人物,还有很多渣爹前世频获圣宠的机缘。

温雪菱:“负心者,当......诛。”

她若没有缘由无端上门,梁诀当然不会相信她,反倒是这些恨意,有助于两人之间的合作。

“十日后,便是暴雪夜。”

从京城快马加鞭走官道,片刻不休息,至北境仍旧需要七八日。

更不用说筹集粮草和援兵这些事,还需上禀天听,能不能得到圣上允可还未知。

梁诀沉下脸,凝重道,“你因何知晓这些事?”

“容国有天知之能者,可不止国师一人。”

容国国师,谪仙般的人物。

有预测未来的本事,被世人视为天神下凡。

梁诀有须臾恍惚,她自信的眸子和那人愈发相似,但又觉不可能,她早已战死沙场十多年,又怎会留有子嗣。

罢了,信她又何惧?

两人正式达成合作。

她离开后,梁诀身后书架向两侧移开,走出一位身着月华锦袍的男子,腰间象征身份的环佩轻轻摆动。

梁诀看着男人精致绝伦的脸,笑道,“此女非凡,你可要小心了。”

那双淡漠冷然的眸子,瞥向温雪菱离开的方向。

“就怕她的本事,未必能撑起她的野心。”

月色下,温雪菱背影坚韧。

温雪菱还从梁诀那边要了一支暗卫,找到了前世渣爹藏在城郊庄子里的赃款。

这些钱本就来路不明,他们发现也不敢明查。

该怎么一步步让他们走入陷阱呢?

先示弱,再给致命一击?

-距离四哥口中的明日一早来接她们,已经过去了三日。

今日,晨光熹微之时,温谨礼终于来了!

还带来了京城有名的糕点。

姚记桃花酥。

“娘亲,菱儿,你们尝尝,这桃花酥可是京城一绝。”

“这可是我刚刚亲自去铺子里给你们买回来的。”

她指尖抚过糕点外面的油纸,眸色一沉。

冷的。


姚记素来只卖新鲜出炉的热乎糕点。

这桃花酥,恰恰是后娘最喜食的糕点。

温雪菱垂着眸,没有拿糕点,也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慕青鱼眼里闪过欣慰,夸他道,“礼儿长大了,两年前还是贪睡的性子,如今倒是能起早买糕点了。”

不敢看娘亲眼睛,温谨礼略有心虚。

“兄长何时带我和娘亲回府?”

温雪菱看透他虚伪,盯着他闪躲的眼睛,等他回答。

谁知他却笑着说,“娘亲,我已在附近给你们准备了一处幽静的院子。”

她蹙眉:“兄长这是何意?”

“菱儿,爹爹清廉谏言,树敌无数,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和娘亲手无缚鸡之力,被人盯上可如何是好?

况且,大哥征战在外归期未定,二哥三哥也不在,我也要进宫伴读,你们在府中实在是不安全。”

他以为她们还不知道渣爹再娶之事,想方设法要替渣爹瞒下来。

温雪菱眼神一冷,就被温谨礼拉出了屋子。

“菱儿,昨夜你见到我的地方,并非爹爹的府邸,只是我们登门参宴,此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娘亲。”

如此虚假愚昧之话,他也说得出口,这两年他脑子浸猪笼了吧。

她盯着他的眼睛,柔声道,“哥哥,养在外面的女人是外室,可娘亲是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不是吗?”

“你这小傻子,在胡说什么!”

温谨礼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脸色极差。

这个四哥,果然还想给渣爹打掩护。

温雪菱戳穿道:“莫不是......府中有了其他的妾室?”

“闭嘴!

什么妾室不妾室,你一个女儿家说话怎如此粗鄙!”

见他如此维护后娘,温雪菱质问,“哥哥,家中既无妾室,我和娘亲也不惧危险,为何不能入府呢?”

“反正就是不行。”

他不敢说出真正的缘由,连带声音也带着解释不清的羞恼。

二人争执之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兄妹俩的心猛地揪起。

即便前世见过,但此刻还是陌生。

温雪菱还未记事时,渣爹温敬书便已经被新帝召回京城,此后再未归来。

整个客栈一片寂静。

客栈被丞相府的府兵围了起来。

温雪菱瞥了眼他被包扎的手。

他也在打量她,但眼角眉梢并无温情,仿佛她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温敬书冷淡道,“你是菱儿?”

不想喊他爹,也不想喊他父亲。

但她知道,若要继续后面的事情,必然要克服。

她暂且点头回应。

看到渣爹出现,原本心里没底气的温谨礼,猛地松了一口气,恭敬喊道,“父亲,您来了,她就是小妹——温雪菱。”

这丫头身子僵硬,胆子太小,小门做派,无法和安安相提并论。

温敬书眸底掠过失望,对儿子说道,“礼儿,你带菱儿去外面逛逛。”

温雪菱掷地有声:“我不去。”

她不会让娘亲独自面对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刚见面就反驳他,说话不知轻重,毫无长幼尊卑,温敬书对这个女儿的印象更差了。

温谨礼面露不悦,拽她手腕往楼梯走。

“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父亲有话要和娘亲讲,你在这儿只会碍眼。”

今早为了来见她们,他都没有来得及和母亲、安安一同用早膳,此时肚子正空,她还在父亲面前闹脾气,实在是没大没小。

在乡野长大的女儿家,果然无法和温柔可人的安安相比。

他现在还是更喜欢那个妹妹一些。

温雪菱眸中闪过讥讽,父子俩还真是一个德行,都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

她是来算计他们,不是被他们算计的。

温雪菱甩开蠢兄的手,直直迎上渣爹不悦的目光,坦然又无畏。

“我自记事起,就从未见过你。”

“......但我看完了你留在家中的满屋子书籍,临摹过你所有的字帖。”

温敬书神情一顿。

他留在花溪县的书籍没有千本,也有百本,她竟说全部看完了,这孩子莫不是为了引起他注意,在说大话吧?

“听娘亲说,你很欢喜我的出生,常抱我阅书,可我都把那些书背得滚瓜烂熟,学堂老师都夸我聪慧,你为何始终不回来看我?”

她故作失落低下头,眼底结霜,装出女儿未得父亲喜爱的惆怅与难过。

“今日见到我,你也并无欢喜之意。”

再次抬头时,泪水聚在眸中倔强不肯落下,“爹爹,你已不喜我这个女儿了,是吗?”

她把女儿思念父亲的姿态做足。

听到她话里的质问,温敬书疏离淡漠的脸上划过一道迟疑,语气稍缓道,“菱儿,爹爹并非不喜你。”

“爹爹只是十多年未曾见你,有些不适应。”


她怒极反笑,“可是女子怎么了,你们口中的安安不也是女子?”

温谨礼觉得她可笑至极,就温雪菱平日上山爬树的泼猴样子,也能和伶俐可爱的安安比?

“菱儿,你不要凡事都和安安比,她是大家闺秀,自幼有父亲教导,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更是出众,你哪有资格与她相提并论?”

“哥哥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事实便是事实,你要懂得认拙,万万不可说大话。”

在温谨礼的心里,他和三位兄长自幼承袭父亲教导,平日里又有祖母悉心照料,和安安是一样的,端正有礼。

而不是像温雪菱那般性子懦弱,在乡野只知享乐。

想起她在老宅看书,躺在软塌上东倒西歪,没个正经。

真是个乡野丫头!

温谨礼眼底闪过叹息,除了血缘,她和他们四兄弟实在没有什么太多相似,也就他们不嫌弃她了,她怎么还这副不懂事的做派!

温雪菱自然知道,男子无能才会寄期盼于女子身上。

但该演的还需要演。

她抬起的眸子蓄满了泪水,委屈哽咽道,“是,你们都有父亲教导,唯有我记事后便没有见过父亲的模样,可那是我愿意的吗?”

她对上温敬书目光,眼泪滑落,“我也想像兄长们一样,像你们口中的那个安安一样,在爹爹的陪伴下长大,可我不能。”

这句话堵住了温谨礼想要继续责问的话,几度张嘴都未曾出声,转头看向父亲。

温敬书蓦然想起,刚出生时的温雪菱,小小一团,比四个哥哥刚出生时都要好看,她是他的第一个女儿,让他爱不释手。

“罢了,终究是为父对你们有亏。”

“爹爹回去和你母亲商量一番,过段时间让你以丞相府二小姐的身份入府,如此,你总算是满意了吧?”

这已是他最大退让,丞相府嫡长女的身份不可能给她,他不能委屈了在膝下长大的安安。

温雪菱提醒他道,“爹爹,我若是以二女儿身份进府,你让外人如何看待娘亲呢?”

他进京后没有再回过花溪县,如果宣告了自己的存在,不就等于昭告天下:慕青鱼给他戴了绿帽子!

温敬书自然不在乎慕青鱼的名声,但是他总会在意自己的男子地位。

温谨礼觉得她就是在故意给他们找茬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菱儿你为何要为难父亲!

不就是养女身份,都说后续待你不会比安安差,你何必如此贪慕虚荣,非要嫡女身份?”

屋内陷入僵局。

温雪菱在等,等府里那个女人坐不住,也等娘亲看清小儿子的真面目。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侍从来报。

“大人,府中来信,夫人身子突发不适。”

“什么!

速速去请太医!”

温敬书面上不露声色,但语气明显加速,转身就要离开。

“礼儿,你将她们送去城郊芳菲苑吧,先在那里暂住一阵子。”

他顿了下继续低声道,“多安排一些人,好生伺候你娘亲,切不可让暗处盯着丞相府的人,知晓她们的存在。”

两人视线交汇,温谨礼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要让人看住她们,不能让母亲和安安知道。

“母亲身子不适,最需要父亲陪伴在侧,您安心回府,这边有我。”

温敬书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离开了客栈。

他扭头催促道,“娘亲,菱儿,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你们现在便随我们过去吧。”

尽快安排好她们,他也好回府去看望母亲。

温雪菱对慕青鱼道:“娘亲,我去收拾行囊。”

“别收拾了,你们带来的那些破烂在京城都用不了,人过去便可,赶紧走吧,别耽搁时间。”

温雪菱没有理会他抱怨的话,回头继续收拾行囊。

行囊里的衣衫都是娘亲一针一线缝制,空出很大一部分,装着娘亲给四位兄长缝制的新衣。

但瞧他如今的态度,恐怕是不会再穿了。

“娘亲,外面风大,披件外袍吧。”

即便已经入冬,她们衣衫仍是单薄,布料用的是最普通的布料,多套了两件也不太御寒。

慕青鱼摸了摸女儿冰凉的手,心疼道,“娘亲不冷,菱儿你披上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

哪怕温谨礼今天的表现,和曾经在家中有差别,慕青鱼仍然叮嘱道,“礼儿,娘亲给你们四兄弟都做了新衣衫,你带回去试试吧,这是我进京路上就缝制的,想必是合身的。”

温谨礼想说一句不必,又怕慕青鱼气出个什么好歹。

如今,兄弟四人的衣袍都有裁缝定制,布料更是上乘,采买成衣也都是京城最时兴的款式。

府中那位温柔大气的母亲,还会经常给他们亲手做锦衣华服,他们哪里还瞧得上慕青鱼给他缝制的粗布麻衣。

温谨礼看看天,又看看地,就是不说话。

温雪菱看出了他的踌躇,伸手便端起桌上茶壶。

一个失手,热水便泼向温谨礼的衣衫,“哥哥,你的衣服湿了呢!”


温谨礼自认为已经妥协很多了。

她不就是想要多一些补偿么,他会在父亲面前替她多说好话,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今日之事,不会影响安安的名声。

温雪菱眼神清亮,一字一顿道,“你、做、梦。”

温谨礼恼羞成怒,低声呵斥,“菱儿,她是你妹妹啊!

你这个做姐姐的,怎能如此狠心?”

姐姐?

呵!

他可真会给妾生女添光。

“那你敢和她说明我的身份吗?

你敢吗?”

“你不敢。”

温雪菱当面戳穿他的虚假。

听到她的语气,温谨礼心生厌恶,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要逼他,没有一点儿安安的贴心。

他冷下脸,对护卫命令道:“把她抓起来。”

看穿他要做的事情,温雪菱没有挣扎,他果然和上辈子一样德性。

温谨礼铁了心要她替罪。

听到他要温雪菱顶替的计划,温锦安嘴角上扬。

在他视线过来之际,她用手帕掩唇,装出一副对温谨礼行为很感动的样子。

她讶异温雪菱容貌之出众,隐隐还有些熟悉,更有妒忌缠绕。

对上那双黑色杏眸,她心虚撇开了脸,心知肚明今日这事的真相。

半晌后,江芙蕖带人赶到。

温锦安笑着迎上前道:“江姐姐,此女便是方才偷摸潜逃之人,被我和哥哥捉了起来,现在交由你处置吧。”

匆匆跟来的程昱庭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温雪菱身上,被她容貌惊艳。

他接收到温锦安目光,赶紧道,“芙蕖,她便是在亭中企图色诱我的女子。”

“但我心中只有与你的婚约,绝不会做出私会这等轻浮低贱的行为,你千万要信我!”

程昱庭惯会甜言蜜语哄骗,实则胸无点墨,是个只图享乐的草包,还没意识到自己方才那话,把温锦安也骂了进去。

她们一唱一和,把脏水泼到了温雪菱身上,若是别人,恐怕早就慌了心神。

温雪菱不动声色对上江芙蕖思索的目光。

恍惚间,江芙蕖冷静下来,笃定道,“不是她。”

温锦安急声追问道:“不是她,还能是谁,我和哥哥都直接逮住她了,江姐姐可是看花了眼?”

闻言,江芙蕖意味深长盯着她,温锦安却不敢与她对视。

在其他人缄默不言时,只有温雪菱读懂了她眼底意思,无声扯了扯嘴角。

只要不瞎,都知道亭子里的人是谁,但大家一致选择了沉默。

权势真的是个好东西,她们明知私会之人是谁,也不能直接点出来。

但是江芙蕖笑了一声,打破梅林寂静。

“亭中女子身高四尺五寸,藕粉色罗裙,十字髻,腰间有铃铛声......”她这话一出,温锦安眼神立马慌了,悄悄挪动身体,躲在了温谨礼身后。

偏偏此时有风吹过,她腰间铃铛晃动出声响,周遭顿时陷入了更静的沉默。

贵女们发觉自己见证了今日这件丑闻,纷纷借口赏梅,去了梅林其他地方。

如今的丞相,可是圣上跟前的红人。

总归是别人的家事,她们就不掺和了。

出了如此糟心的事,温锦安早就无心赏梅,连忙寻了个由头红着脸匆匆离开。

温谨礼担心她会心情不好,立马快步跟上。

走过温雪菱身边时,瞪了她一眼。

都是因为她,才会害安安失了赏梅的心思,真是个扫兴的人。

程昱庭自知丢了脸,也无意逗留。

四周陷入了安静。

温雪菱背过身,手腕灵活一转,细绳瞬间掉落,但还是留下了一圈红痕。

江芙蕖笃定道:“那纸团是你给我的吧。”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没有否认。

看在江芙蕖前世曾为衣不蔽体的她,披过一次外袍的份上,温雪菱提醒她道,“程昱庭不是良人。”

她刚转身,身后传来江芙蕖的声音。

“我知你是真心提点我,日后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来江府寻我。”

回头对上这位大理寺卿独女的目光,温雪菱点头。

方才一切所为,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温雪菱加快步伐,赶到了前世太后出事之地!

这还要多亏爱炫耀的温锦安,前世屡次提起救太后的细节,才能让她这么快找到地方。

一切都在和前世重合。

只不过这次,救太后的人终于变成了温雪菱。

她将那颗珍药给太后服下,对方身体很快出现好转。

太后脸上一块块风团,温雪菱并不陌生,因为她身上也有。

有次在奴城地牢发作,她从教她制作火药的人口中得知,这种症状叫过敏。

温雪菱语气焦急道,“老夫人现在不能吹风,快,抬轿子来,送老夫人离开梅林。”

跟在太后身边的两个老嬷嬷,对视一眼,赶紧让人抬来轿子,回到了山顶的福安寺。

太医早已等候在后院。

太后不是初次出现这种症状,严重时曾引起呼气困难,在宫中调理了半年方才见效。

但迟迟寻不到病因。

这次是太后恢复最快的一次。

她身上风团退下去后,让人把温雪菱请到了屋内。

隔着一扇屏风,太后问她,“你怎会知晓此症?”

温雪菱知道,太后这是已经怀疑起她。

虽说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她看了一眼守在屋门口的老嬷嬷,撩起袖子说道,“因为......我也有这种症状。”

白皙的手臂上,一块块粉色的风团,格外引人注目。

老嬷嬷走近查看后,冲屏风后面的另一位老嬷嬷,点了点头。

“我曾遇到了一位游历的神医,她说此症名为过敏,会在接触某些特定事物时出现。”

“有人对花粉过敏,有人对某种吃食过敏,不同体质,症状也会有所不同。”

“而我便是对梅花过敏。”

太后并没有因此全信她的话,反问道,“既知对梅花过敏,你为何还要来梅林?”

温雪菱看着屏风道:“试药。”

“大胆!

你竟敢给我们主子用......”老嬷嬷话未说完,就被屏风后的人制止。

能走到太后这个位置的人,怎会没有脑子。

她笑着道,“你给我服用的药,不是你要试的吧。”

温雪菱解释了给她服用的药,是神医给的救命药。

世间仅此一颗。

这话并不假,她娘亲一共也就炼出了三颗,给太后的那颗是最后一颗。

“你可知我身份?”

“救您时不知,但眼下明白,您身份尊贵,冒昧用药,是我忧心过急,还望恕......见谅。”

“药被我用了,你怎么办?”

“我已制出效果相近的药......”离开屋子时,温雪菱后背都湿了。

虽有前世记忆在,但面对太后这样地位的人,她还是会害怕说错话,掉脑袋。

好在一切顺利。

屋内,太后手执佛珠,扬唇微笑。

“这丫头分明已经猜到哀家身份,还能如此镇定,也难怪温丞相要把女儿藏在府中十多年,和定安侯府的嫡子倒也般配。”


围墙边,对方足尖轻点,正要离开,敏锐察觉到温雪菱的目光。

他迅速回头,与她视线交错,眼含审视。

温雪菱装作被外男吓到,脸色煞白,立马关上了窗。

男人收回冷漠目光,施展轻功离开。

屋内,温雪菱眉心紧锁。

奴城三大恶魔城主之一,他怎会出现在这?

温雪菱摇了摇头,前世奴城种种,都与今生的自己无关了。

只是,前世今日,正是温锦安获得县主机缘的日子。

当时温锦安身携神药,在福安寺救了在寺内禅修的太后,获得懿旨嘉奖。

其实,那颗药是娘亲在病秧子二哥临走时,专门为他炼制的救命神药!

那药耗费了她十多年的心血,一共才炼出了三颗。

其中两颗,二哥去往京城前已经服用,没想到他会把手中剩下那颗送给继妹。

她敛眸沉思,温锦安前世靠着这个风光无限。

温锦安拿走娘亲的药,她会拿回来。

温锦安用娘亲心血换来的机缘,她也会夺走。

凭借这个机缘,她能光明正大进入丞相府,手中的计划也可以顺利进行。

事不宜迟。

温雪菱寻了个由头出门,快马加鞭来到福安寺山脚下,正好瞧见了丞相府的马车。

温谨礼正扶着继妹下马车,眉眼间是她从未见过的宠溺。

不是说他难过到昏厥了吗?

怎么现在活蹦乱跳。

温雪菱冷笑一声,这位四哥真是虚假。

亲娘和亲妹生死未卜,今日他就有心情来陪温锦安赏花,温雪菱眸中满是讽刺。

她目光落在温锦安腰间香囊上,沉了沉,那颗药就在里面。

另一边,温谨礼也在心里恨恨想着温雪菱。

他已经查明了芳菲院中并无焦尸,这肯定是温雪菱以死相逼的伎俩,想让他和父亲妥协罢了!

若他不理会,等她没了银两,在京城寸步难行,必会求到跟前来。

到时候,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愚蠢不自知的妹妹。

温雪菱一路跟随他们,看着温锦安向温谨礼撒娇,说想要自己走走,随即带丫鬟往旁边梅林深处去。

梅林深处假山旁的亭子?

温雪菱眼神微动,她刚刚可是在亭子里看到了另一个熟人。

前世温锦安的小叔子——定安侯次子程昱庭。

温雪菱的漂亮眸子眯起,有意思。

-男子牵着温锦安的手,问道,“安安,你与我大哥的婚约何时解除?”

温锦安娇羞垂首,“庭哥哥你急什么,你且再等等,待爹爹回府,我便让母亲去提此事。”

两人在亭子里互诉相思,护卫丫鬟在附近守着。

不远处传来声响,温雪菱扭头望去,看到了大理寺卿嫡女,江芙蕖。

她是程昱庭前世的未婚妻。

最后也是家破人亡,最终在奴城牢房凄惨死去。

温雪菱眸光流转,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梅林有很多亭子,桌上放有文房四宝,方便世家贵女吟诗作画。

她来到一处无人的亭子,提笔写下几行字,趁着江芙蕖屏退丫鬟独自赏梅之际,将纸团丢到了她的跟前。

“谁!”

江芙蕖眼神警惕,环顾四周发现无人。

她捡起纸团一瞧,瞳孔骤缩。

江芙蕖是个聪明人,立马派心腹过去查看,然后没有声张。

而是请来一众高门贵女,往温锦安二人所在的亭子而去。

她当着众人的面伤心问道:“你们......你们两人在做什么?”

温锦安受惊,慌忙甩开程昱庭的手。

侯府护卫拦住了江芙蕖等人,程昱庭趁机让丫鬟护送她,从亭子另一侧假山离开。

早知温锦安没有胆量和脑子应对,温雪菱先一步等候在假山处。

一阵风过去,蒙汗药当即发挥了作用。

她动作利落取走香囊里的那颗救命药,换成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温雪菱刚要离开,便听到温谨礼寻人的声音,还有那道冷漠的声音,“抓住她!”

温谨礼疾步来到继妹身边,扶起她关心道,“安安,醒醒。”

“咳咳,四哥哥?”

温锦安幽幽醒来,迷茫看向他,“我怎么会在这?”

他黑眸暗沉,冷声道,“那就要问问她了。”

温雪菱白纱遮面,所以并未被温谨礼认出。

她用前世在奴城学到的本领,变了嗓音,凉凉道,“与我何干?”

温谨礼:“方才我分明瞧见你,在安安身侧图谋不轨。”

她嗤笑一声,反讽道,“我还瞧见你的安安,被贵女捉奸后急匆匆逃跑呢。”

温锦安脸色苍白,委屈抓住他的衣袖,“四哥哥,这个女人,她…她污蔑安安!”

他赶忙安慰:“不怕,万事都有哥哥在。”

见两人兄妹情深,温雪菱勾起弧度,“是不是污蔑,待贵女们过来,不就知道了?”

温锦安眼底闪过慌乱,刚才那么多贵女都看到了她,若是没有替罪羊,她的名声就毁了。

她哭着说自己和程昱庭在梅林偶遇,只是聊了会,却被江芙蕖等人误会了。

“四哥哥,安安只是和庭哥哥聊了两句,并未有逾越之举,但人言可畏,若是被传出去,那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他拍了拍她肩膀,轻声哄道,“不怕,哥哥在。”

就在这时,护卫匆匆来报,“四少爷,江小姐带人过来了。”

温锦安看到与自己衣衫颜色相近的温雪菱,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她攥着温谨礼衣袖,边哭边说道,“若是有人与我衣衫相近,能替我......就好了......”话音落下,温谨礼猛地转头看向温雪菱,正好对上她无语的眼神。

不管这事和安安有没有关系,都不能让她受委屈。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私会的事,安在这个女人身上。

温谨礼在心里已经做下决定,起身走近她,一把扯下了温雪菱遮面的白纱。

温谨礼愣了一下,喃喃道,“菱儿,怎么会是你......”不行!

不能让安安这么快知道菱儿的存在。

若得知他们还有亲妹妹,安安会伤心。

温谨礼拽着她的手来到假山旁,故作欣喜道,“菱儿,你没事就太好了。

你不知道哥哥昨日吓坏了,以为你和娘亲丧生火海,难过到昏厥,如今我这心口还疼呢。”

她淡淡道,“昨日昏厥,今日就能陪继妹赏梅,老天爷下凡都得夸你身子好。”

“......”他被她的话堵住了嗓子,但很快调整过来。

温谨礼继续道,“安安年纪还小,受不得委屈,一会儿你认下这事儿,事后我让父亲给你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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