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文军林琴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1984:赚钱养娃把家忙陈文军林琴》,由网络作家“林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刘永明烦躁地抓挠头皮,蹲在地上,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大哥,方美香她有我的把柄!当初为了和林琴离婚,她给我联系了一个人,对方借了我一百五十块,现在方美香说那人是放高利贷的,这笔钱我要是还不上就完了!还有林义的事.....这些事情随便一件我都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大哥!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眼看着就要毕业分配了,我不能冒险!”刘永国第一次感到如此憋屈,“那就这么由着那个女人拿捏?离不了婚也就算了,你还真要养那个孩子?妈那些棺材本全都被你拿走了,现在还靠借外债过日子,再养那个丫头片子,妈非得气死不可!还有你嫂子那边我也没办法交代!”不说还好,越说刘永国越气,恨不得杀人泄愤。刘永明紧紧抓着刘永国的衣服,“大哥,我决定先回学校躲一阵子,等学...
《重回1984:赚钱养娃把家忙陈文军林琴》精彩片段
刘永明烦躁地抓挠头皮,蹲在地上,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大哥,方美香她有我的把柄!当初为了和林琴离婚,她给我联系了一个人,对方借了我一百五十块,现在方美香说那人是放高利贷的,这笔钱我要是还不上就完了!
还有林义的事.....这些事情随便一件我都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大哥!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眼看着就要毕业分配了,我不能冒险!”
刘永国第一次感到如此憋屈,“那就这么由着那个女人拿捏?离不了婚也就算了,你还真要养那个孩子?
妈那些棺材本全都被你拿走了,现在还靠借外债过日子,再养那个丫头片子,妈非得气死不可!还有你嫂子那边我也没办法交代!”
不说还好,越说刘永国越气,恨不得杀人泄愤。
刘永明紧紧抓着刘永国的衣服,“大哥,我决定先回学校躲一阵子,等学校分配工作再回来,反正就剩下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你帮我扛一扛,等我回来上班我会报答你们的!”
刘永国一脸为难,面对弟弟的哀求他又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回去跟马翠花和徐蔓枝解释。
“什么?不能离婚,还要替方美香养女儿?想得美!”马翠花因为愤怒,声音异常尖利,恨不得拿大棒往刘永国身上招呼。
刘永国赶忙后撤,退到院子,警惕地看着马翠花,“妈,小弟说了,他现在得回学校避避风头,我觉得他说的对,等工作分配下来,这些事咱再仔细算。
方美香那边还有小弟的把柄,万一被方美香捅出去,小弟怎么办?她自己已经进去了,还怕啥?但我们不能冒险啊!一个丫头片子而已,给一口吃的就行了,只要饿不死就行,那就是我们拿捏方美香的底气!”
马翠花愤怒的脑子渐渐冷静下来,“你说的对,不能让那个贱人毁了你弟弟,既然方美香这么说,明天你去把那个赔钱货接回来,等方美香出狱再让他们离婚。”
刘永明得知马翠花愿意抚养孩子后,立马给实习单位递交辞职信,收拾行李返校。
陈文军去国兴大饭店送鱼虾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事的。
他不满地哼了一声,“倒是便宜他了,竟然没跟着进去!”
郑国兴现在已经知道陈文军两口子的过去,安慰道:“现在没进去又不代表他能没事!这里里外外出了这么多乱子,他在安市都出名了,毕业工作分配肯定得回来,哪个单位敢要他!你们就等着瞧吧!
对了,一会儿我那个做工程的兄弟会过来吃饭,你们正好互相认识一下,他叫黄文龙,是我发小。”
说话间,一群灰头土脸的男人进了饭店。
往那里一坐,扯着嗓子随意喊道:“臭头,给我们整一桌饭菜,三菜一汤,啥便宜来啥!”
郑国兴没好气地吼回去,“你才臭头!老子有名有姓,叫郑国兴!”
“啥玩意?吃弹药了这是?”黄文龙终于正眼瞧向郑国兴这边,见还有两个陌生面孔,他才反应过来,讪笑着上前,“对不住对不住!没打扰你们吧?那啥,好兄弟,我们都饿了,一会儿市领导要来检查,今天中午估计没饭吃了,你先给我们弄一点吃的。”
“去去去!一边去!”郑国兴没好气地拍掉黄文龙的脏手,同陈文军说道:“这就是我那个包工程的发小,别看他不着调,实际上就是不着调,你要水泥砂石尽管跟他谈,使劲坑他都没事,我先去做菜了!”
黄文龙气得直跳脚,“无情无义的狗东西!老子迟早吃穷你!”
他骂骂咧咧了两句,回头立马冲陈文军林琴友好地露出八颗牙齿,“坐坐坐!你就是臭头说的买了荒岛的朋友?”
陈文军讷讷点头,“我们准备盖房子,郑老板说你这边做公路,可以托你帮忙买水泥砂石,会便宜一些。”
“那是!水泥厂的主任是我二叔!能不便宜嘛!盖房子的话也用不了多少!”
黄文龙收敛起不正经的样子。
陈文军无奈说道:“我们要在荒岛上面盖房子,需要垫高地基,荒岛不缺石头,但需要水泥砂石,按照计划我们是想垫高一米左右,房子面积合起来大概两百三十平方。”
黄文龙从柜台上拿出本子和笔,按照陈文军说的算了一下,眉头越皱越紧,“要是按你说的来做,得两万左右呢!你们自己从水泥厂拉水泥的话,一吨是一百二,我这边做工程,内部价,一吨九十,你要是能接受,到时候找我,我给你弄。”
“可以可以可以......”陈文军惊喜不已,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他卖鱼的时候就在菜市场打听过了,大家自己去水泥厂拉货确实要一百二,更重要的是人家态度还特别拽,给的水泥不一定是好的。
要是跟黄文龙一起买,东西就算不是最好的也坏不到哪里去。
黄文龙回头看一眼郑国兴,见他还在后厨做菜,赶忙压低声音问道:“你们是不是每天给臭头送鱼虾?”
陈文军点点头,有点不明所以。
“你媳妇呢?”黄文龙又问。
陈文军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老实回答,“她今天没跟出来。”
黄文龙凑得更近了一些,“那个,实话跟你说,我又接了一条路,工程距离这边不远,我那些弟兄说每天下馆子太费钱,想要自己开火做饭做菜。
但这个事吧.....它不好安排,首先众口难调,我们这些糙汉子也没有一个像臭头这样会做菜的,还有就是没工夫买菜做菜,想要找个人来负责!
我听说嫂子人不错,要不要来给我们做菜?我们用的鱼虾都从你们那边买,怎么样?”
陈文军满脸震惊,“这这这......这不行啊!她就会点寻常菜,没有郑老板那手艺。”
“哎!老郑是开饭店,要是嫂子有他那手艺我也请不起啊!我们要求很简单,就是给干活的工人做家常菜,三菜一汤或者四菜一汤都行,主要是大家做公路特别辛苦,我也想让大家吃点好的,每天给他们弄点鱼啊虾啊之类的,再来两个菜就行了!”
当时也说了,刘家很穷,但刘永明争气考上高中,以后毕业出来再不济也能去工厂上班,林义就是冲着这一点才答应这门亲事。
万万没想到刘永明娶林琴是冲着林琴的陪嫁!
林义现在后悔得恨不得去跳楼。
林琴怕他想不开,赶紧擦了擦眼泪,道:“爸,日子还是要过的,丫丫还小,我们不能倒下,你得帮我。”
脑子一片空白的林义失神喃喃,“帮.....爸帮你.....是爸害了你呀!”
林义哭得更凶了。
林琴看着老父亲绝望的样子,心里的恨意冲掉了理智,“爸!我有办法,你信我,那些欺负我们母女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说真的!”
林义擦了擦眼泪,不停地摇头,“丫头,你不能做傻事!”
“爸,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那么冲动了,一切等孩子出院我们再说。”林琴拍了拍林义的肩膀,带他回病房。
陈文军正拿着一个玩具逗刘丫丫开心。
那模样让林琴恍惚想起上辈子许多事,那时候陈文军的儿子陈平安生病,他也是这样耐心地哄半天,包括她生病那会儿,他也是把她当成孩子哄,现在换成哄刘丫丫了。
林义就在林琴身后默默地看着,一声不吭。
隔壁床的大娘同林琴夸赞道:“你这男人不错,很少见男人愿意这么哄闺女的,白天我还误会他,真是对不住。”
林琴尴尬地笑笑,放弃解释了。
因为刘丫丫不哭不闹,林琴和林义也不敢闹出动静,就这么默默看着陈文军把她哄睡。
见孩子睡了,几个大人都默契地放缓呼吸。
陈文军无声地比划着要走。
林义立马出去送他一路。
“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忙前忙后,我姑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林义是发自内心地感激陈文军。
陈文军大大方方地笑道:“叔不用跟我客气,林琴妹子这日子过得太苦了,以前我不知道,这回莫名其妙被刘家坑了才留意那家的事。
听说她们母女在刘家任劳任怨当牛做马,可刘家那些人就是没把她们当人看,以前事情不大,林琴妹子都忍了,上回是他们太过分把人给逼急了。
没想到现在变本加厉,连泼热水这种恶毒法子都使出来了,要我看那刘家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孩子要是再回去,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呢!”
林义讷讷点头,眼里没了任何光亮,送走林文军后,他佝偻着身子扶着墙,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病房。
接下来几天,他日日夜夜盼着刘永明能过来看孩子一眼,或者刘家能来一个人赔礼道歉。
可他什么都没盼到。
倒是孩子住院的第五天刘玲来了。
林琴以为她是来要钱的,当下就翻出几张一块钱要给她。
刘玲忙摆手,“林琴姐,我是看你们这么多天没回去,想着过来看一眼,孩子情况怎么样了?”
隔壁床的大娘早就出院了,这间病房暂时没有进新的病人,林琴也没什么顾忌,掀开刘丫丫后背的纱巾让刘玲看伤口。
刘玲当下就吓得两腿发软,说话牙齿都打颤,“这么严重!刘丽那个疯女子竟然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林义忍不住上前问道:“闺女,刘丽把丫丫伤成这样,刘家就没说什么?”
刘玲张了张嘴,看林琴和刘丫丫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叔,徐蔓枝也被烫伤了,听说屁股到大腿还有后背,伤得很重,她就去卫生院处理,没来医院。
刘家说是丫丫顽皮撞到徐蔓枝才害得徐蔓枝倒了热水,自己也被泼到,还说林琴姐胡说八道污蔑刘丽。”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林义捂着胸口往后跌坐下去。
林琴吓得不行,大喊,“医生,医生......”
刘玲也慌了神,赶紧帮忙。
林义过了一会儿就缓过来了,林琴却不放心,非要他做检查。
林义知道女儿已经这么难了,不想她担心,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去体检,心里却肉疼得不行,都是钱啊!
刘玲看林义没什么大问题也松了口气。
正打算走,林琴赶紧一沓钱给她,“当初我借了你奶奶三块钱,隔壁兰花婶三块钱,福伯给了我两块钱,杨叔也给了我两块钱,你帮我还一下。”
她是不打算再回刘家了,起码势单力薄的情况下她不可能再回去。
刘玲低头看着那些钱,有点不安,“林琴姐,你不怕我私吞了你的钱啊!”
“我信你!”林琴毫不犹豫地回答。
刘玲连连点头保证,“好!我回去就替你还钱。”
林琴送她下楼,看她上了自行车,随口问道:“刘丽是在二中初三三班对吧?”
刘玲点点头,“没错!就在我隔壁班。”
林琴再次表示感谢,目送刘玲离开。
第二天,医生说刘丫丫再观察一天就能出院了。
林琴向医院租了一天担架,跟管床医生打了声招呼,和林义一起抬着刘丫丫出去。
护士以为是孩子待不住吵闹要出去玩,没有多想就放他们走了。
两人抬着孩子一路来到二中。
这个时候学校虽然有大门,但管理不像十几二十年后那么严格,家里面来人只要跟门卫说一声就会放行。
林琴以孩子生病为由,说要进去找初三的小姑子说点事。
初三在三楼,门卫不会特地跑一趟传话,让林琴自己进去说。
父女俩一路抬着刘丫丫往初三三班走,经过二班的时候,刘玲看到他们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正会儿正在上课。
初三三班班主任张华看见林琴这个阵仗,立刻放下书本走了出来,“同志,你有什么事?”
林琴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张华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大声说道:“老师,你们班的刘丽还要杀我们母女,我女儿被她害得这么惨,求学校给我做主!”
张华错愕地后退,猛地转头看向白了脸的刘丽,“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琴热泪盈眶,当着所有人的面掀开刘丫丫后背的伤口。
一群没经历过事的少男少女全都被吓得不轻。
就连张华都震惊地捂住嘴巴,“这.....这是刘丽干的?”
“工作分配工作分配......要不是为了你的工作我们娘俩也不用受这么多委屈!以后你可要好好拉你妹妹一把,林琴那个贱人这么对我,我手臂上的伤还在呢!实在不行就说我跟她合不来,以死相逼要你们离婚!”马翠花赌气地提议。
刘永明眉头皱得更紧了,“妈,这是实在没办法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你背着恶婆婆的名声。”
马翠花一听儿子是为她考虑,心里总算是好受多了。
“行吧,那你赶紧的,不然你妹妹没法去上学了!”马翠花临走前还不忘催促刘永明。
刘永明把她们送走后,想了想,买了点不值钱的饼干骑上自行车往上林村去。
一路上他都想好了怎么跟林义解释,再说服林琴去学校解释,结果到了上林村才发现老丈人家大门落着锁,连个人影都没有。
正好林庆祥往这边过来,刘永明赶忙上前问道:“叔,你知道我老丈人去哪儿了吗?”
林庆祥仔细瞧了瞧刘永明,脸色瞬间耷拉下来,“你不是早就回来了吗,林琴就是听说你回来才带着孩子回婆家的,怎么?你不知道你老丈人为啥不在家?”
刘永明面对林庆祥的质问面上多了几分尴尬和不悦,神情淡淡地解释道:“我这段时间在单位实习,没住在家里。”
“你没住在家里还让老婆孩子回去干啥?让你老娘一家欺负她们吗?有你这么当丈夫的吗?”林庆祥噼里啪啦把刘永明骂了一顿,完全不给他任何面子。
刘永明听不下去,扭头上车就走。
林庆祥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操蛋玩意儿!”
刘永明没见到林琴,又不想回家被马翠花和妹妹念叨,只能回方莹那里。
方莹见他回来晚了,挑眉问道:“去处理那个黄脸婆的事了?”
刘永明吐了一口浊气,神情抑郁,“去了一趟上林村,没见到人,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今天还去我妹的学校大闹,害我妹被老师同学孤立,看样子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你有什么好建议?”
方莹嘴角扬起一丝轻嘲,“你不是很能耐!现在知道来求我了?哼!拿捏一个女人法子多的是!她不是很在意她女儿和她爸吗?就用他们两个逼她就范不就得了!”
刘永明茅塞顿开,“不愧是能考上大专的女人,这脑子就是聪明!这几天我再去上林村跑几趟,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躲着!”
翌日上午,林琴给刘丫丫办理出院手续,孩子后背的伤还会疼,要抱得特别小心。
林义特地回上林村借了一个独轮推车把刘丫丫放在上面,两人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送回上林村。
这几天林庆祥干完活就会来林义这边转一圈,见他家门开了,直接就进了屋,“人呢?”
“来了来了!”林义从后院跑来,招呼林庆祥坐下说话。
林庆祥也没跟他客气,往那小凳子一坐就开始抽烟,“我跟你说,昨天傍晚你那女婿过来了,找不到你们人,又走了,看那小子鼻孔朝天的模样我就来气。”
林义怔了怔,跟着坐了下来,“都说啥了?”
“还能说啥?问你们怎么不在,我反问他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去哪里了,他答不上来还给我甩脸子,扭头上车就走!什么玩意儿!我跟你说,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林琴和孩子这回可是遭了大罪了,再把人送回去还不知道会咋样呢!”
林庆祥身为局外人看得比林义要透彻,林义眼中好女婿现在瞧着压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林义沉默了。
林庆祥看了后院小门一眼,小声问道:“孩子咋样了?”
林义愁容满面,“后背烫伤了一大片,前几天天天哭,天天喊,说这里疼那里疼,我跟她妈没日没夜轮着照顾,现在还没好透呢!”
林庆祥听着就揪心,特地往后院看了一下孩子,真见到那伤,他整个火气又蹭蹭蹭直冲脑门。
从后院一直骂到前面院子,边上的村民全都给惊动了。
林庆祥就把刘家干的那些事一五一十说出来,让大家一起骂。
傍晚刘永明又过来了,见屋里有人,立马往里闯,“爸!我来接阿琴和丫丫了。”
林义二话不说上前揪住刘永明的衣领,“现在孩子出院了,你来接了,之前都死哪里去了?你妈你大嫂你妹妹欺负她们母女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刘永明被林义骂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用力挣脱他的手,不满地蹙眉,“爸!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还在念书,家里的事情也顾不到,你骂我还不如好好说说阿琴,我妈说她几句而已,她就跟我妈顶嘴,丫丫也是,都被她给宠坏了,看这次把我大嫂给撞的,我大哥非要我给他一个说法。”
林义气笑了,“所以呢?你他妈来这里是干啥?老子告诉你!我女儿还有我这个当爸的护着,不是你们刘家说作践就能作践的!今天你想从我这里带走她们母女,可以!丫丫受了什么伤,还有我女儿受了什么伤,谁干的你给我还回去,否则现在就给我滚!”
刘永明面色微变,“爸!你说什么胡话呢!之前的事不都已经翻篇了吗?阿琴和丫丫也没事,现在我回来了,我妈他们肯定不会再这么对她们,再说了,哪有出嫁女一直住在娘家的,传出去我的脸往哪儿搁啊!您这面子也不好看啊!”
“放屁!我管你什么脸面不脸面,脸面都是自己挣的!你们刘家不干人事,活该没脸!”林义怒不可遏地大骂。
刘永明不想跟他掰扯,伸着脖子往后院喊,“阿琴,阿琴!我来接你了,快带孩子跟我一起回去!我保证之前那些事情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他刚喊完,林琴就现身了。
刘永明得意地冲林义笑了笑,旋即不满地开始数落林琴,“你说咱夫妻都多少年了,我妈她们什么性子你也清楚,干啥非要跟她们较真,现在好了,弄得孩子都跟着遭罪,你还跑阿丽学校闹,知不知道你这么一搞,阿丽前途都毁了!
你赶紧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去,明天再去阿丽学校跟她老师同学解释清楚,得让阿丽正常上学,她都初三了,学业不能受影响。”
陈平安一脸无助,他以前也跟陈文军下船过,走在街上大家都骂他,说他是小残废,还有人朝他做鬼脸,嫌弃他,渐渐地,他都不下船了。
陈文军看儿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面上却鼓励道:“平安,听你阿姨的,跟你阿姨出去转转,不用怕,你已经长大了。”
陈平安还是忐忑不安。
但陈文军心意已决,故意不去看儿子眼里的泪花,继续干活。
这一晚,陈平安在忐忑不安中入睡,半夜做梦还哭了起来。
林琴哄了一下才哄好。
第二天林琴把家里的绳子拿出来绑在腰上,另外两头一端绑在刘丫丫身上,一端绑在陈平安身上,这样就不怕走散了。
陈平安在船上很少走动,几乎都是用爬的,到了地面上,才走几步他就不习惯了。
只要一迈步子身体就会一上一下摇晃,一看就不是正常孩子。
他始终低着头,不敢去路人。
林琴紧紧拉着他的手,鼓励道:“平安,挺胸抬头看过去,不用怕,有阿姨在,没人敢欺负你!”
陈平安受到鼓舞,做好心理建设,缓缓抬起脑袋,见有人看他,又快速低下头。
林琴也不勉强,就这么拉着他一路走到友谊广场。
一个月没来,友谊广场还是没什么人气,但新开了几间店面,其中就有一间理发店。
三人穿的都一般,林琴却是挺胸抬头牵着孩子进去,问道:“老板娘,这孩子剃头多少钱?”
“小孩六毛!”
理发店的生意还可以,前面还有一个大妈排队,他们看见林琴三人,最终都把目光落到陈平安身上。
林琴就当没看见,自然而然地牵着陈平安进去坐好,双手各揽着一个。
这年代的大妈没什么边界感,当下就自来熟地问林琴陈平安的情况,“这孩子是残疾吧!”
陈平安瑟缩了一下,脑袋埋得更低了。
林琴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咋说的话!那么难听!我孩子咋样关你啥事?”
“嗨!我实话实说你还急眼了!本来就是残疾还不兴说了?”大妈来劲儿了。
林琴气笑了,“我孩子吃你家饭喝你家水了?跟你家有半毛钱关系?他怎么样轮得着你说吗?嘴巴那么臭是不是出门没刷牙?”
店里其他人都暗暗给林琴竖起大拇指,还别说,这骂人不带一个脏字还挺厉害!
大妈被林琴骂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委屈得都快哭了,立马找老板娘评理。
老板娘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压根没附和大妈。
大妈孤立无援,连老板娘都埋怨上,头发也不剪了,气呼呼地走了。
林琴这下舒坦了,摸了摸陈平安的脑袋,殷殷教导:“看见没有,以后有那些没素质臭嘴巴的说你尽管给我骂回去,就算打架也没关系,只要不被欺负就行,懂吗?”
老板娘透过镜子诧异地看向林琴,忍不住说道:“妹子,你这可真够厉害的!不过有句话你倒是说对了,咱不能让人欺负了,孩子,得听你妈的。”
陈平安抿着嘴,兴奋地点点头,没有吭声。
老板娘笑了,“好了!换下一个!”
林琴立马领着陈平安过去,端详着镜子里孩子的发型,怎么看怎么不满意,“老板娘,要不干脆给剃成寸头吧!越短越好,免得天热闷得慌。”
“行!听你的!”老板娘动作很利索。
陈平安第一次正儿八经理发还有些紧张。
过了好一会儿才习惯。
老板娘看着镜子里孩子的发型,笑道:“乖乖坐好不动,咱弄个好发型也是个小帅哥。”
这话林琴爱听。
余光瞥向一旁的刘丫丫,她随口问道:“丫丫,要不把你的头发也剪了怎么样?夏天热,咱给剪短了,等冬天就长长了,好不好?妈妈也跟你一起剪。”
她们俩之前在刘家艰难求生,想要每天洗澡不现实,刘丫丫更是每天都脏兮兮的,头上也长了虱子。
把头剪短就不会有虱子。
刘丫丫还没什么爱美的心思,只知道夏天头发短短的不会热,当下就答应了。
老板娘一看,原本是做一个人的生意,一下子变成三个,瞬间笑开了花。
三人理发本来要两块多,但林琴和刘丫丫头发长,老板收了,抵扣大半理发钱,合计下来三人理发才花了一块三。
林琴却觉得这个钱花得挺值的,起码他们仨看起来精神多了。
走出理发店,林琴带孩子在友谊广场转了一圈,发现后面还有人开布店专门给人家做衣裳。
她眼睛立马亮了,赶忙拉着孩子进店里。
老板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戴着眼镜在车衣服,见到林琴三人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招待,“谁要做衣服?”
林琴二话不说把两个孩子推出去,“给他们做!”
老板立马拿尺子过来给两个孩子量尺寸,问道:“可以看看花色,夏天穿的确良舒服,就是比较贵。”
“多少钱?”
老板算了一下,道:“孩子的话一件衬衫十五块左右,加上裤子,差不多三十一套。”
“那棉布呢?”
“棉布便宜!一米一块三,小孩做一套短袖加短裤,算上工钱也就三块多。”
林琴仔细想了想,蹲下来跟两个孩子商量,“你们要选哪一种?”
店里面的确良的花色确实漂亮,棉布不是单一颜色就是条纹或者格子的,比不上的确良,但要从舒适度考虑,她还是更喜欢棉布,性价比更高。
但她第一次带孩子出来做衣服,还是要征求孩子的意见。
陈平安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要棉布的,就蓝色那个。”
林琴和老板顺着陈平安的手看过去,老板立马把那卷布料拿下来。
刘丫丫则选择边上黄色的棉布。
林琴暗暗松了口气,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慈爱地说道:“既然用棉布我们就多做一身,你们再选个颜色,格子和条纹的怎么样?还有那块红色牡丹花的。”
刘丫丫点点头,随后拉着林琴的手认真地说道:“妈妈,还有你,叔叔说了,妈妈也要做新衣服。”
陈平安也跟着附和。
林琴迟疑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也给自己选了一块条纹的棉布和一块格子棉布做上衣,再选一块黑色的棉布做两条夏天的九分裤,三人做衣服又花了二十四块。
幸好接下来是夏天,穿拖鞋就行,不用再花钱买布鞋,不然又得用掉十来块钱。
林义把地瓜粥做好,还奢侈地煎了两个鸡蛋给陈文军端过来。
“趁热吃吧,一会儿天就亮了,我们去菜地转转。”
女儿刚刚和陈文军的对话林义都听见了,看二人说话自然的样子,不像陌生人倒像老夫老妻一样。
他相信女儿和陈文军之间清清白白,但当爹的总要为女儿多多考虑,他不希望女儿和陈文军走得太近。
陈文军压根不知道林义的打算,吃了早饭就跟着林义出去了。
林琴帮着把桌子收拾干净,顺便把陈文军带来的鱼给洗了一下。
这天中午,他们一家还是喝鱼汤。
第二天一早林义起床,发现灶屋一样有一条鱼,甚至还多了一些石螺,不由得皱眉。
等林琴醒来他就忍不住跟林琴嘀咕。
“我昨天都跟陈文军那小子说了,让他别再送了,这怎么还多送了一盆石螺,可真是气死我了!”
林琴无语了,“爸!人家给我们白送东西你不高兴啊!”
“我高兴啥?这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吗?他陈文军到量着什么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呀就是冲着你来的!爸,可跟你说了,就算你跟刘永明过不下去我也不能让你跟了陈文军。”
林义第一次把话给挑明了。
林琴好整以暇地托着下巴看着他,“为啥啊?因为他是疍家人居无定所?还是因为他还有个手脚不太利索的儿子?”
“你都知道还问!”林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咱家这情况在村里本来就抬不起头,要不刘家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你!要是你后头再跟了陈文军,咱家可就沦为全村的笑柄了!”
不是他看不起疍家人,而是大环境这样,大家根深蒂固的思想改变不了,他是宁可林琴嫁个有田有地的鳏夫,都不想她跟陈文军有牵扯。
林琴看林义那激动的样子,乐了,“爸!你说这么多干啥?我现在还没离婚,退一万步说,我真离婚了就非得再嫁人吗?留在家里给你养老送终不行吗?
万一再嫁个比刘家还黑的婆家,我还活不活了?”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就不能盼自己一点好啊?尽说这些糟心话有意思吗?你不结婚,以后丫丫大了怎么办?我老了还能陪你一辈子啊!”
林义越看林琴就越愁,他就两个女儿,老大好好的,婆家也得力,怎么到了小女儿这里就这么难呢?
林琴果断闭嘴,跑去灶屋看了看那些石螺,道:“爸!石螺先养两天,吐吐沙子再煮呗。”
林义听她的,另外拿个木盆养石螺。
刘丫丫又养了三天,后背全都结痂不疼了才被林琴允许出门玩。
林琴带她在村里走一圈,热心肠的阿婆大妈询问,林琴就掀开刘丫丫的后背给大家看,不遗余力地控诉刘家的罪行。
现在整个上林村都知道刘家不干人事,也知道林琴母女在刘家被虐待的事情。
林义听到风声并没有说什么,照常出门干活。
傍晚,林庆祥突然焦急上门找林琴,“阿琴,你爸在菜地被人套麻袋给打了,你赶紧去看看!”
林琴碰倒了碗筷,焦急忙慌地带着刘丫丫往菜地赶,见到躺在地上一身血,不断呻吟的林义,她脑子都懵了,焦急地求大家帮忙送林义去医院。
好在这是上林村,还有林庆祥喊人搭把手,压根没让林琴插手就把林义送去医院。
那头林义还在治疗,大队长就带着民警过来了。
“林琴,你爸咋样了?”大队长一脸担心。
林琴抱着刘丫丫赶紧起身,声音沙哑地回道:“还在里面,等医生出来。”
大队长看了一眼林琴怀里的刘丫丫,眼中满是怜悯,“你们家这段时间咋回事?一个接着一个出事,是不是风水有问题?”
民警:“.......”
林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过了一会儿林义才被推出来转移到病房。
主治医生同众人说道:“病人头上有伤,身上肋骨断了两根,左腿小骨也断了,腿骨已经拍片,明天手术,肋骨只能靠躺着静养,大概要三五个月才能痊愈,万幸的是头部没有伤到要害,一会儿家属去交一下住院费。”
林琴头脑子一片空白。
大队长和民警一直等到林义清醒,问了他当时的情况才离开。
林庆祥见大队长要走,同林琴叮嘱道:“我回去拿钱过来,你先在这边看着你爸和孩子,别乱跑。”
“叔,我有钱,等我爸出院就还你。”林琴含泪感激。
林庆祥摆摆手,“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林庆祥一行人匆匆离开,林琴借护士站的电话联系大姐林英。
等林庆祥把钱送过来,替林义办了住院手续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林庆祥缓过劲儿来,在病房外骂骂咧咧,“要是让我抓到那个瘪犊子,老子一定砍死他!阿琴,你爸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林琴红着眼眶摇头,“叔,我爸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这些年在村里他就没有跟人红过脸,要说得罪的人也只有刘家那边了。
尤其是刘永明,那天他过来抢孩子,被我爸骂了一顿,我打了他一巴掌,砸了他的自行车,也就这事了。”
林庆祥愤怒地捶墙,“我就说刘永明不是好东西!他家在哪?我去找他算账!”
“别!叔,你别冲动,咱没证据,况且大队长都报警了,咱还是等警察调查再说。”林琴生怕林庆祥冲动再把事情给闹大了。
大队长刚过来就听到林庆祥这话,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你还不如人家林琴懂事!活了一大把年纪还这么浑,是真不怕死吗?”
说完林庆祥,大队长看向林琴,“我刚刚从派出所过来,民警已经去调查了,你爸那块菜地虽然靠近村口,但还在村里,他身上的钱没丢,说明对方不是冲着他的钱来的,下手这么重,很像泄愤,你仔细想想,你爸最近都得罪什么人了?”
林琴和林庆祥交换了一下眼神。
林庆祥怒喊,“是刘永明没跑了!肯定是他!那个龟孙子,老子跟他没完!”
林琴正要说什么,余光看见走廊尽头的陈文军,朝他微微摇头。
陈文军立刻领会她的意思,转身离开。
林琴把住院部楼上楼下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有刘丫丫的人影。
林英急得六神无主,“会不会是被拐了?”
医院拐孩子的事情可不少,只是一般都发生在儿童病区,很少听说这种普通病区也有丢孩子的。
林琴两眼一黑,栽倒下去。
众人吓得赶紧喊医生报警。
当林琴幽幽转醒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着她,她下意识就要挣扎起来找孩子。
民警赶紧制止,“林琴同志,你别急,孩子已经找到了,就在派出所,一会儿就给你送回来。”
“找到了?真的?”林琴看向掉泪眼的林英。
林英重重点头,“就刚刚的事,说是被好心人给看见了救下来了。”
“什么情况?不行,我得去找丫丫,没看到她我不放心。”林琴执意穿鞋出去。
民警只好带着她去派出所。
路上跟她简单说了下情况,“孩子确实被人贩子给拐了,刚走出医院就被一个叫陈文军的给认出来了,那个陈文军是个卖鱼的,二话不说就冲上去用渔网套住了人贩子,再加上路人帮忙,没费啥力气就把人贩子给抓了,孩子也给救下来了。
我的同事带着他们去派出所做笔录,原本还想替孩子找亲人,正好医院这边报警丢了孩子,我就过来看看。”
听到是陈文军,林琴悬着的心一松,浑身好像虚脱了一般。
派出所里。
民警正在审问被打成猪头的人贩子,“说吧,你为什么拐卖孩子?知不知道拐卖孩子要判几年?啊!”
人贩子身子一哆嗦,起初还耷拉着脑袋,打算一声不吭赖到底。
直到民警来真的,要把他拖走,他才知道害怕。
赶忙说道:“我要是坦白能不能从轻发落?”
“你还敢跟我们讲条件?”民警气得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队长制止他,温声问道:“说说看。”
人贩子顿了顿,期期艾艾地开口,“我其实就是个混混,流氓!咱也没干啥杀人抢劫的大事,顶多就是偷鸡摸狗.....这不是最近手头紧,正好有个女人跟我说她想卖个孩子,我就去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刚进门的林琴。
林琴则是不可置信地瞪着人贩子,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活撕了。
大队长指着林琴问人贩子,“是她吗?”
人贩子看了林琴一眼,摇摇头,“不是她,是个长得挺美艳的女人,烫着长长的卷发,大红唇,眉毛上面还有一颗痣,穿着高跟鞋,差不多有一米五那么高。”
林琴和陈文军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喊道:“方莹!”
林琴激动地望向几个民警,“我知道他说的那个女人,她叫方莹,房山社的。”
大队长没多问,当即派两人去房山社抓方莹。
两个民警来到房山社的时候天已经擦边黑了。
他们对房山社这一块并不熟悉,好不要容易来到村口,正好看见一男一女拉拉扯扯地往他们这边过来。
女人显然是被强迫的,一直挣扎,脸上还挂着泪水。
“嘿!干什么!”正义感十足的民警怒吼一声,二人大步走上前。
女人看清来人是警察,当下就大声呼救,“警察同志救救我,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嫁给他。”
钱大山一脸警惕,却是不肯松开女人的手,拍了拍自己挎包,“这是我花钱娶来的媳妇,她爸妈都收了我的聘礼了,还有她家户口也在我这里,明天我们就去登记,把她户口落我家里!你们别想抢走我媳妇!”
民警翻出钱大山的包袱,还真在里面翻出两本户口本,当看清上面的名字,两个民警同时变脸,
一左一右把两人控制住。
“方莹,现在怀疑你涉嫌一起拐卖儿童案子,现在请配合我们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方莹懵了。
钱大山吓坏了,当下就坐在地上开始抵赖,“我不去,我不去!我跟她没有关系!”
民警气笑了,“她不是你媳妇吗?”
“我们还没登记,一会儿我就去她家把聘礼要回来,这个女人我不要了还不行!”钱大山开始耍赖。
见民警不是非要带他去派出所,赶忙拿着自己的包袱头也不回地跑了。
方莹回过神来,连忙喊冤,“我没有拐卖儿童,我是冤枉的!”
民警仔细看着方莹那张脏兮兮的脸,确实跟人贩子描述的不一样,刚刚也是因为发现这一点他们才没有强行把钱大山留下。
左边民警问道:“你们村有几个叫方莹的?”
“就.....就我一个.....”方莹忐忑不安地回答。
两人民警交换了下眼神,还是决定先把这个方莹带回去确认身份。
当民警把方莹带到派出所的时候,陈文军和抱着刘丫丫的林琴脑子全是问号。
民警问道:“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方莹?”
二人齐齐摇头。
林琴赶忙道:“那个方莹眉毛上有一颗痣,差不多一米六左右,不是这样的。”
民警皱眉,“这人就是房山社的方莹,我们问过了,整个房山社就她一个叫方莹的。”
“不可能!”林琴急急反驳,“房山社方莹还考上大专,在他们村应该挺有名的。”
“还是个大专生?”民警越发怀疑林琴提供的信息。
就在此时,方莹弱弱地开口,“那个......我要是没猜错的,你们说的那个人应该叫方美香。”
“方美香?”众人满头问号。
方莹笃定地点点头,“要说我们村身高一米六左右,眉毛上还有一颗痣的女人,就只有美香了,但她不是什么大专生,当年我们高考落榜,她就远嫁了,这些年都没回过村子,不可能是她。”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陈文军和林琴隐隐有了猜测,但二人无凭无据,再加上不清楚那个女人在什么地方,没敢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民警。
一行人做了笔录从派出所出去。
林琴喊住方莹,“那个,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方莹知道点点头,“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那个.....你们村真的就一个叫方莹的?没有人考上大专?”
林琴愣了一下,恍然道:“你这个样子倒是提醒我了!离婚!必须离婚!今天就离!要是今天你拿不出五百块,明天一早我就坐上长途汽车去你学校找你们校领导喝茶。
我能去刘丽的学校闹,就能去你的学校闹,要不要赌一把?”
“林琴!老子弄死你!”刘永明发狠地掐住林琴的脖子。
林琴果断拿出身上的小铅笔小刀往他手上狠狠划了一刀。
刘永明痛叫一声,立刻松手捂住伤口。
殷红的鲜血透过手指缝隙不断往外冒。
林英和林义都傻眼了。
林琴却像疯子一样举着小刀一步步逼近,“刘永明,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精神不正常,你说你刚刚掐了我,我现在捅你一刀会怎么样?你不给我钱没关系,我捅你几刀就当是你欠我的!
然后我再去你学校闹,去你单位闹,你说好不好呀?哈哈哈哈......”
刘永明被吓得连连后退,狼狈跑出病房。
林琴大步走到病房口,大喊,“就今天,我没看到五百块,明天我一定坐车去省城找你校领导,我说到做到!”
林英赶忙跑出来抢走林琴手里的刀,一边哭一边骂,“疯了吗?怎么就动刀子了?万一伤了自己怎么办?为了那种败类赔上自己一辈子值得吗?要是你真的出事,丫丫怎么办?我跟爸怎么办?”
林琴默默垂泪,先去卫生间把手和身上的血洗干净,再洗了把脸。
等回到病房已经看不出异样了。
林义不断地唉声叹气,“五百块不是小数目,刘家只怕是凑都凑不出来,你真心想离婚的话就好好说,干啥为难他?万一把他逼急了再做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爸!当初我嫁到刘家陪嫁的钱和东西合起来也有一百五左右,这些年我在刘家当牛做马,却一分钱都没有,还有丫丫,丫丫是他的女儿,他这些年亏待丫丫还少吗?我只是要五百而已,跟他的前途比起来,算什么?”
林琴这么一算,林义和林英瞬间不吭声了。
反正林琴把条件都提了,要是刘永明办不到那就是刘永明的事了。
为了防止刘永明狗急跳墙,林义特地让林英借护士站电话,把林庆祥找来帮忙。
林庆祥知道这边的情况后,二话不说就带着自个儿儿子林少军过来给林琴撑腰。
父子俩到了医院才知道林义压根没叫林志和两个侄子。
林庆祥随口问道:“你住院这几天林志那龟孙子就没来过?”
林义被打住院的事都传开了,在他们那里闹得挺大的,民警现在还在调查,各个村子的村长和大队长也加强巡逻,生怕再出这种事。
这种情况下林志一家不可能不知情。
林义要摇摇头,苦笑道:“我早就看透了,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你们。”
林庆祥一肚子火,旋即看向林琴,“丫头好样的!这人呐就是要自己立起来,你不立起来,别人想帮你都不知道怎么帮。
想干啥放手去干,叔和你少军哥给你撑腰!”
“谢谢庆祥叔,少军哥。”林琴郑重向二人道谢。
有他们在,她就不怕刘家那边过来闹了。
再说刘永明这头。
他被林琴划的那一刀差点就伤到血管,在医院处理完伤口,他便急急回到刘家,找马翠花要钱。
“妈,你这里还有多少钱先借我一下,林琴那个疯女子狮子大开口,要我给五百,否则明天一早就坐车去我学校闹,万一事情闹开,我的前途就完了!”
马翠花惊怒交加,尖利的喊声都能刺破耳膜,“啥?五百!她怎么不去抢!要钱没有!大不了我跟她同归于尽!”
马翠花愤怒地就要往外冲。
刘永明赶紧把人抱住,“妈,你别闹了好不好!你看看我的手。”
刘永明伸出包成一团的手臂,因为刚刚用力,鲜血渗出纱布,看着触目惊心。
马翠花当即瞪大眼睛,“咋回事?怎么弄的?”
“林琴那个疯女人拿刀割的,刚刚要不是我跑得快,她是真的要杀了我!”刘永明想到林琴那个疯狂的样子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说话的语气越发迫切,“妈!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赌,她能去小妹的学校闹就能去我的学校闹,你不是还指着我光宗耀祖吗?
我就要毕业了!有‘方莹’她爸给我操作,我一定能去好单位,要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了岔子,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马翠花神色来回变幻。
刘永明说的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要她拿出五百块,她是真的做不到!
“儿子,咱家真的没有五百块!这些年你念书,还有安抚你大嫂,家里这么多人吃喝拉撒都要花钱。前阵子又赔了一百多块出去,现在我手里头就只剩下三百多了。”
马翠花愁眉苦脸地说道。
刘永明脸色僵了僵,道:“那就先给我,我再找‘方莹’想办法,先凑五百出来,等离婚了我一定把这笔钱再要回来,你信我!”
马翠花这下是真的哭了,“儿子,这钱都要给你妈就要喝西北风了!”
“妈!我就是借而已,过阵子就给你还回来了!”
在刘永明再三保证下,马翠花十分不舍地掏出自己所有的家底。
拿了钱的刘永明又马不停蹄地回出租屋找“方莹”借钱。
“方莹”一听林琴要五百块才肯离婚,气得五官都扭曲了,“你是猪脑子吗?这种条件你都答应!”
刘永明也急了,“不然我能怎么办?她都敢动刀子了,显然是不想活了,难道我还能跟她拼命吗?不是你急着要和我领证吗?
还有,你是不是叫人贩子去拐丫丫了?”
“方莹”立马心虚地别过头。
刘永明冷笑道:“你办的好事!林琴现在猜到是我们动手,她是有恃无恐,还让我去派出所配合警察调查!你敢吗?这时候只有安抚她,顺着她的意思把婚离了,过后这五百块我就是偷也能给它偷回来!”
“方莹”一听,态度终于缓和下来,委屈地撒起娇来,“人家还不是怕你吃亏嘛!既然你有法子把钱弄回来就听你的,一百多而已,我找亲戚,他肯定会借你。”
林义想到带上船的那些菜,同陈文军叮嘱道:“你去卖鱼的话也能把菜给卖了,那么多咱们也吃不完,坏了就可惜了。”
在村里菜卖不出去,市里多少能卖一些。
林义答应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大家子商量着如何安排。
最后决定让林琴带着两个孩子睡在后舱,林义和陈文军睡前面,晚上要是林义起夜陈文军也能帮忙。
对于这个安排陈平安一直没有吭声。
直到林琴带着他去到后舱,见小家伙手足无措她才反应过来,赶忙把他抱到刘丫丫身边,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弄热水给你们洗手洗脸,洗完我们就睡觉,可以吗?”
晕船的刘丫丫早就撑不住了,蔫儿吧唧地点点头,趴在床铺上一动不动。
林琴挨个给他们洗了脸,让他们躺好盖上被子,把脏水倒进南溪,关上竹篷,和孩子们一起躺下。
睡觉前,林琴小声跟身边陈平安说道:“等天气暖和了阿姨给你剪个头发,再好好洗个澡。”
她也没等陈平安回答就沉沉睡了过去。
陈平安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看向林琴的方向,偷偷挨近一些,有点激动还有点胆怯,过了好一会儿困意来了,他才跟着睡过去。
早上林琴醒来的时候发现两个孩子都紧紧贴着她,她的两只胳膊被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只能小心翼翼地抽出来,再偷偷出去。
见船在走,说明陈文军已经醒了,说不定已经在起地笼了。
林琴赶紧过去帮忙。
到了前面才发现甲板上放了好几个水桶,里头都有东西。
陈文军见她精气神不错,笑容不自觉放大,“你看,昨夜有个地笼爆货了,竟然抓到三条河鳗,十几条笋壳鱼,另一个地笼里面也有五条四五两重的鲫鱼。
河虾已经装了大半桶,今天先把这些东西卖了,值不少钱呢!”
南溪的河虾不大,可以说是小虾米,这种虾就只能长这么大,市里的酒楼会用这种河虾调面糊油炸,特别特别香,一斤能卖到两块左右。
因为小,这东西不好抓,放地笼的话通常就抓那么一点点,都凑不满一碗,所以很少有人专门去市里卖这种小虾。
只能说重生后的他们确实运气爆棚。
两人心中感激,不敢言明。
林琴想到昨天林义的交代,迟疑着说道:“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儿去,我卖菜,你卖鱼,咱还能搭把手,早点把东西卖完。”
“你确定?”陈文军有点诧异。
前世的林琴从上了船就没怎么下去过,不得已下船也是遮遮掩掩,特别害怕世人的眼光,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反而更引人注目,导致她越发自卑恐惧。
记得有一次年底赶集,东西太多他带不过来,林琴说要帮忙,结果到了集市就因为人多浑身紧绷,一声不吭,连叫她,她都不敢回应。
陈文军就没见过她跟人家做买卖。
林琴重重点头,“前世那些过不去的阴霾已经跟我没关系了,老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总不能再那么窝囊,你放心,我肯定没问题的。”
陈文军转念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就同意了。
两人给林义和孩子们做了早饭,出门前,陈文军特地把林义需要用到的东西安排好,叮嘱陈平安给林义搭把手。
等事情安排妥当,陈文军把渔船上的小推车弄上岸。
这个小推车装不了太多东西,放一筐蔬菜和一桶鱼倒是没问题。
推车让林琴推,陈文军用扁担挑着两个大水桶赶路。
林义和两个孩子目送他们离去,不免担心。
林琴和陈文军一门心思赶路,完全顾不上其他的。
为了不跟刘家人撞上,这次陈文军没选择去那片卖鱼,而是绕路去了下田那片。
下田这一片都是工人家属院,住在这里的人条件还过得去,比较舍得花钱在吃穿上面。
今年这边还开放了一条临时菜市街,陈文军还没来过。
两人快七点了才赶到菜市街,正值菜市场高峰,哪哪儿都是人。
陈文军有点担心林琴,精力都放在她身上,结果林琴却是指着不远处一个小空位,兴奋地说道:“我们过去那边摆。”
陈文军顺着她的意思挑着扁担过去。
东西刚放下,边上卖菜的就伸长脖子看过来。
这会儿卖菜还没有成规模的批发商,都是把自家种的菜拿出来卖,每个摊位上的东西都很单一。
陈文军刚掀开水桶就开始要喝,“卖鱼喽!新鲜的笋壳鳗鱼鲫鱼鲤鱼大胖头,快来看快来瞧哟!”
他这一吆喝,还真有四个大娘围了过来。
“小伙子,胖头在哪里?”
“笋壳啥样的?”
“鲫鱼多大?”
“哟!这么小的河虾?咋抓的?弄了这么多!”
四个大娘一人一句,显然看中的东西都不一样。
陈文军赶忙把杀鱼的砧板和菜刀拿出来,秤杆和秤砣也准备上。
林琴则负责捞鱼给他们看。
大娘看见那条大胖头眼睛都在发光,“还是活的!咋卖的?”
“大娘,供销社一斤一块六,我卖一块五,不能再少了,你看,我这胖头还活得很呢!”
似乎为了证实陈文军的话,胖头尾巴一甩,喷了大娘一脸水。
大娘往后仰了一下,大腿一拍,“好家伙!就要这个头!给我往下再切一点,炖个豆腐汤,香!”
陈文军让大家后退几步,大刀连剁几下,上钩称重,一气呵成,等大娘付了钱,还贴心地帮着把鱼鳃给切了,把鱼剁成块。
大娘笑得合不拢嘴,“这样我可省心了不少!小伙子,下回我还来找你买哈!”
送走大娘,立马有人争抢着要剩下的鱼尾。
陈文军先把鱼尾卖了,再做其他人的生意。
那个买鲫鱼的大娘主要是为了给家里做月子的儿媳妇下奶的,正好陈文军这些鲫鱼都是活的,大小差不多,大娘全都包了。
还特地回去拿了个水桶过来装。
等大娘的时候,陆陆续续又卖了几条鲤鱼和笋壳鱼。
“那我们得多准备一些水桶装鱼才行!”
林义在一旁默默听着,没忍住给他们泼了冷水,“打渔就是靠老天爷赏饭,不是你们说抓多少就抓多少,现在水流这么凶,拦网不安全,别到后面啥也没抓到,还把渔网给弄坏了。”
发大水的时候,跟着鱼一起冲下来的还有一些漂浮的垃圾木头树枝,要是被这些东西缠上可就麻烦了。
陈文军憨笑道:“爸!到时候我再弄一些竹竿拦着,肯定不能坏了咱家的渔网。”
林义好奇陈文军是如何操作的,便决定跟过去帮忙。
中午过后,雨势果然变小了,南溪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起来。
两口子担心南屿的情况,赶忙撑着竹篙过去查看。
到了地方才发现水面距离地面还有二十公分左右,对南屿没造成任何影响。
两人扛着木板遮雨,特地上岛查看地基情况。
通往宅基地的路全是烂泥,又湿又滑,边上的荒草全都被泡在水里,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稍不留神还能来个劈叉。
陈文军神情凝重地说道:“扶着我走,别摔了。”
林琴不敢托大,一只手给陈文军。
陈文军坚实有力的臂膀撑着她一步步走向宅基地。
等上了地基两人才松了口气。
陈文军的脚在水泥地面用力踩了好几下,咧嘴笑道:“我还担心下大雨水泥干不了,没想到竟然没什么影响!”
林琴蹲下来细细查看,道:“严格说起来这地基是前天就做好了,昨天就是收尾,把地给整平了,这么热的天,薄薄的一层水泥浆,不用一天就干透了。
好了!看样子南屿的地势还是挺高的,起码咱不用担心发大水。”
两人站在地基上看向河对岸,这里的地势显然已经快跟马路持平了,除非超级超级大的洪涝灾害,否则他们压根不用担心水淹到家里。
如果真有那么大的洪灾,南溪对岸的县城估计都得一起淹了。
而他们还能躲到山上去,说来这座岛还真是买对了。
夫妻俩回到渔船上。
陈文军赶忙提一桶水,先把林琴的腿和鞋子冲洗干净,看着黄色的泥土三两下被冲走特别解压。
林琴嘻嘻笑道:“我觉得我们这会儿可以去一趟饭店,把鱼虾全都给卖了,回头再抓了东西也不怕砸手里了。”
正好家里买水泥还有不少袋子,全都攒下来了,往身上一披,再戴个斗笠,就能出门了。
林义忧心忡忡,“这雨还没停,说不定饭店都没生意,你们干啥那么折腾!”
林琴坚持。
陈文军只好依着她的意思,把那些鱼虾和野鸭蛋都装上推车。
下雨天路上没几个人,这年头开车的不多,推车直接走在机动车道都没人管。
两人涉水走了一个小时才抵达国兴大饭店。
刚进去就发现饭店里坐满了客人,不过每一桌桌上只有简单的两三道菜色。
陈文军跑去后厨。
郑国兴看见他激动得差点把大铁勺都扔了,“好兄弟!这天气你还过来给我送鱼?我果然没看错你!”
他一边说一边兴奋往外跑。
看到推车上的东西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我有救了!你们可真是我的贵人呐!”
“郑老板,你说啥呢?”林琴赔笑着,眼中有些疑惑。
陈文军也是觉得莫名其妙。
郑国兴嘴巴努了努,指着店里那些客人,压低声音道:“下雨天,好几个食堂都说买不到菜,不是没做饭就是不够吃,大家都冒雨跑出来了,我从十点开始就没停的,幸好昨天下午你们送来的鱼虾还剩了一些,十一点半之前过来的客人还能吃得上。
十一点半过后我这里除了西红柿炒鸡蛋和芋头饭,地瓜粥、咸菜,啥也做不了了!就连西红柿也只剩下半箱,你们送这些东西可不正是救我一命嘛!今儿都有啥?”
林琴赶忙指着那些水桶说道:“笋壳鱼有三十八条、草鱼七条、白鲢九条、胖头四条、鲫鱼比较多,个头不大,一条估计才三四两重,还有鲤鱼也不少,石螺我摸了一大筐、河虾差不多有五十斤呢!野鸭蛋也有大半桶。
这些鱼一部分是地笼抓的,这种天气我们不敢下地笼,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些收获。”
郑国兴长舒了口气,咧嘴大笑,一边帮着把东西搬进去,一边说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这些够我用了!”
他刚进入饭店大堂便扯着嗓子喊道:“新鲜的鲫鱼鲤鱼草鱼白鲢胖头笋壳石螺,都是刚到的,虾饼也能炸了,想吃啥现在可以点咯!”
郁闷的食客瞬间来了精神,几乎每桌都要了一盘石螺,还有几桌点名要笋壳鱼豆腐汤,另外几个则是要酱油水蒸鱼。
陈文军和林琴把东西全都弄到后厨,叫了个服务员过来帮忙称重记录。
等统计完,陈文军找上郑国兴,“你看看这个数这个价对不对。”
郑国兴只瞥了一眼,立马让服务员去收银台拿钱给陈文军。
见陈文军要走,郑国兴忙提醒一句,“要是抓到好东西记得先送我这里,后天我大舅子过生日,要在我这里摆三桌,需要几道硬菜,缺了啥也不能缺了鱼。”
陈文军和林琴交换一个眼神,喜上眉梢,答应得特别痛快。
两人拿了钱走出饭店,发现外头就剩下毛毛雨了,这会儿赶回去正好划船去围网。
跟他们俩一个想法的疍民不少。
等他们回到南溪,发现一堆渔船往上游走。
陈文军顾不得吃饭,也撑着竹篙跟上,尽量避开渔船多的地方。
半道上碰到陈永定家的渔船,陈文军还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周水芳看见甲板上那张渔网,羡慕地说道:“一会儿围网肯定大丰收!”
“借婶子吉言!”陈文军咧嘴一笑,越发用力撑着竹篙。
两口子找到一处水流湍急的地方,周围还没有人围渔网。
陈文军赶忙把船上几根长竹竿弄下来,穿在渔网上,拼起来。
两根竹竿触底,两侧和中间各有一根长竹竿深深扎在河里,固定渔网。
等渔网放好,陈文军把剩下几根竹竿弄到渔网前面一米左右的距离固定住。
竹竿能拦住大木头和树枝,他在附近下地笼,要是发现大的杂物卡在那边,再及时过去清理,其他小杂物就算冲进渔网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小河虾始终无人问津,好在他们本来就打算送饭店,倒也不着急。
因着陈文军的鱼好卖,林琴还以为那些菜卖不出去,得原封不动带回去,没想到快八点的时候竟然有人过来问价。
来人是个大胖子,这个年头胖子不多见。
林琴多看了他两眼。
张友仁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眼神,自来熟地笑道:“我是管饭堂的,你们这菜怎么卖?还有这些河虾,啥价?”
林琴回过神来,忙回道:“四季豆一毛、笋菜一毛二、花菜8分,河虾两块一斤。”
这个价是刚刚在街上问的,这年头买菜都会讨价还价,她不能主动降价,否则会被其他人视作眼中钉,要是别人讨价还价那就另说了。
果然,张友仁下意识就是皱眉,先是在那筐菜里挑挑拣拣,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之后又说河虾有的死了不新鲜。
“便宜一点呗!价钱合适的话我都包了!”
林琴听了半天总算听他说到主题了,抿了抿嘴,弱弱道:“这些河虾都是今天早上从河里收上来的,都是活的,还有鳗鱼,你要是都买的话河虾和鳗鱼能便宜你一毛,那些菜抹了零头,你看成不?”
“这还差不多!”张友仁态度和善了不少,这次没再挑挑拣拣,直接让林琴和陈文军称重,把东西都给他装上。
张友仁付完钱离开,隔壁摊位的大娘才小声嘀咕道:“你们刚刚就不应该便宜卖!那个张友仁回去肯定乱报账,大家都说他吃回扣!谁都不乐意让他占便宜!”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人还是很淳朴的,做买卖讲究实诚,不玩心眼,而且正义感十足。
林琴一副受教的模样,无奈解释道:“可是日头都上来了,没人买我们的虾,也只能优惠一点卖给他,不然就砸手里头了。”
“那倒也是!”大娘就在边上,知道林琴说的是事实,不好再说什么。
集市差不多九点就没什么人了。
林琴他们还有一些笋壳鱼和鲤鱼没卖完。
两人推着推车挑着扁担开始走街串巷叫卖,还真碰到有人询问的。
半个小时过了两条街,把笋壳鱼都卖了出去,剩下两条鲤鱼卖不出去只能带回家自己吃。
林琴兜里揣着钱,扬起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两人回到渔船上。
陈文军先收拾东西。
林义迫不及待询问,“怎么样?东西都卖了吗?”
林琴笑得合不拢嘴,“卖了!都卖光了!爸,你种的那些菜卖了两块六,钱都在这里,你收着。”
林义果断摇头,“那些菜是给你们吃的,也是你们卖的,给我干啥?寒碜我呢!赶紧收着!”
“这可是你说的,我就不客气了!”林琴立马把钱揣回兜里。
见陈文军进来,立刻掏出所有钱算账,“胖头鱼咱是一斤卖一块五,卖了六块七毛五;鲫鱼小的一条八毛,大的一块一,统共卖了十一块七;鳗鱼一斤两块四,卖了五块两毛八;鲤鱼一斤一块五,卖了七块五;笋壳鱼一斤一块八,卖了十块二;卖了虾一斤一块九,统共五斤三两,卖了十块七分,抹了零头,收十块,这里总的有.....五十一块四毛三。
要是再加上卖菜的两块六,合计就有五十四块三分了。
我们一天就赚了这么多钱!发财了!”
林义不可置信地吞了吞口水,“丫头,你没算错吧!”
一旁的陈文军失笑摇头,“没错,是这个数,最近我去市里卖鱼每次也能卖二十几块,今天去两个人,多一倍正常。”
“嘶!打渔真这么挣钱大家还种啥地啊!”
就算钱都摆在面前林义还是不能接受,这跟他想象的疍民艰苦求生不一样!
“爸!事实摆在眼前,我跟文军好好干,买地的希望就在眼前。”林琴窃喜地眯了眯眼,握紧拳头。
林义无语摇头,“别说大话,先做饭,两个孩子玩了一上午估计都饿了。”
林琴立马把卖剩的鲤鱼捞出来,杀两只,给全家炖个鱼汤。
吃饭的时候刘丫丫小声问道:“妈妈,我能跟平安哥哥下去摸石螺吗?平安哥哥说溪边还有小螃蟹和小乌龟。”
林琴想都不想就反对,“你们两个小孩子不能去水里玩,现在天气还冷,等下感冒就麻烦了。”
刘丫丫沮丧地垂下脑袋。
陈文军一看,便说道:“叔叔给你们一人做一根鱼竿让你们一起钓鱼怎么样?”
两个孩子眼睛都亮了,“好呀好呀!”
林琴摇头嘟囔,“你就宠着吧,这么小的孩子钓啥鱼,别再别鱼给带水里了!”
林义也担心着,忙说道:“外公看着你们,咱三个一根竿就行。”
林琴:“......”
合着全家就她一个坏人呗!
一家人吃过午饭,陈文军照样先去下地笼再去捞笋壳鱼。
林琴就带着三个老弱病残在船上钓鱼。
为了延续昨天的好运气,她在抛竿之前还特地往龙王庙的方向拜了拜,把林义看得特别无语。
刘丫丫见林琴忙了半天还没开始,等不及了,竟然自己抓蚯蚓往鱼钩上套。
还别说,小家伙竟然不怕,还做得有模有样的。
林琴扭头见他们抛钩也赶紧上饵。
鱼饵入水后,大家都默契地不吭声。
很快林琴这边就有了动静。
刘丫丫看着都急了,“妈妈,为什么鱼不吃我的蚯蚓?”
她刚说完鱼竿就差点脱手。
好在林义一直盯着,眼疾手快把鱼竿和刘丫丫拉住。
陈平安立马伸出右手帮忙拉住鱼竿。
林琴见三人吃力,立马将自己的鱼拉上来,是一条四两左右的小鲫鱼,没啥看头,她赶紧把鱼扔进桶里,拿抄网过去帮忙。
四人使了吃奶的劲儿,终于让水底下那条大家伙冒出水面。
林义瞅一眼那条鱼的黑黢黢的脑袋,大乐,“又是一条大胖头,比昨天那条还要大一点!”
“爸,你先抓紧一点,我来捞。”
“你小心点。”
在众人合力下,大胖头终于被弄上船。
林义累得气喘吁吁,却笑开了花,“看样子南溪里的胖头都泛滥成灾了!”
林琴:“......”
“爸!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运气好而已。”林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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