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楚霍绍梃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死三年,霍总红眼挖坟撞墓碑苏楚霍绍梃》,由网络作家“醋花生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的泪水一个劲地在眼眶里打着转。落日的光,照着她白皙的小脸,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救他?苏楚,凭什么?”男人讥诮地勾起唇,戏谑嘲弄。苏楚紧张地望着他。凭什么?她也不知道凭什么。“你,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她颤着声音,漂亮的眸子里染满了水汽。男人鄙夷地笑了一口。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抓住苏楚的脖子,将她压在透明的窗户上。抬手,将28层的窗户打开。风冷冷的吹到苏楚的脸上,发丝随之飘起,凌乱不堪。“苏楚,看好,这是二十八楼,如果你敢从这儿跳下去,我就救他。”苏楚酸涩地笑了。他现在连她也不想放过了。窒息感扑面而来。苏楚深吸了一口气,眼角的泪水缓缓涌出,打湿了脸颊。“好,我跳。”苏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推开男人,准备从这二十八层,跳下去,一了百...
《她死三年,霍总红眼挖坟撞墓碑苏楚霍绍梃》精彩片段
她的泪水一个劲地在眼眶里打着转。
落日的光,照着她白皙的小脸,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救他?苏楚,凭什么?”男人讥诮地勾起唇,戏谑嘲弄。
苏楚紧张地望着他。
凭什么?
她也不知道凭什么。
“你,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她颤着声音,漂亮的眸子里染满了水汽。
男人鄙夷地笑了一口。
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抓住苏楚的脖子,将她压在透明的窗户上。
抬手,将28层的窗户打开。
风冷冷的吹到苏楚的脸上,发丝随之飘起,凌乱不堪。
“苏楚,看好,这是二十八楼,如果你敢从这儿跳下去,我就救他。”
苏楚酸涩地笑了。
他现在连她也不想放过了。
窒息感扑面而来。
苏楚深吸了一口气,眼角的泪水缓缓涌出,打湿了脸颊。
“好,我跳。”
苏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推开男人,准备从这二十八层,跳下去,一了百了。
还没等腿迈上去,手腕就被男人扣住,扯了回来。
随着窗户重重关上的声音,苏楚含满眼泪的眸子,木然地看向了男人寒如冰霜的脸。
“还挺倔的。”
他拉过椅子,坐到了苏楚的对面,“给你个机会,苏楚,取悦我,或许,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关于你哥的事情。”
他满是欲望的眼神,落到她破碎的小脸上。
或许,那不是欲望,只是他羞辱她的一种方式。
苏楚抬腿,跨坐在了霍绍梃的大腿上。
小手缓缓地搂上了他的脖子。
男人的拇指轻轻地在她的唇瓣上摩挲着,像是等着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可惜。
苏楚跟外面的女人不一样,她没有讨好男人的本事。
只会用柔软的唇,青涩地去吻他,笨拙得厉害。
男人被她惹起欲望,渐渐地失去耐心,抱起她,将她抵在落地窗上,大手掀起她的裙子……
“霍绍梃……”她惊恐着眸子,抓紧了他的肩头。
玻璃窗上倒影着纠缠的身影。
他腕间的那串沉香天珠,是他的白月光林漫漫送他的,他戴了三年,连洗澡都舍不得摘下。
天珠有规律地碰击玻璃发出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有些讽刺。最疼的时候,她咬住了他的肩膀。
而他,疯狂……
苏楚回到医院后。
身体更差了。
医生送来了她的检验单,“你的身体受损严重,以后你想要个孩子的几率,并不大。”
“生不了孩子,也挺好的。”她淡淡的,犹如呢喃。
反正,霍绍梃也不会跟她生孩子。
说不定哪天,霍绍梃就跟她离婚娶他的白月光林漫漫,有个孩子,反而是累赘。
闺蜜司千来看她时,刚好听到医生在跟苏楚讲病情。
便把她的检验单,拿到手里看着。
“能生不生是一回事,生不了,这算什么?”司千不忍在这种时候,责怪苏楚的有眼无珠,但她真的很想问她,“这个狗男人,还真不是个东西,楚楚,你就没想过跟霍绍梃离婚吗?”
苏楚睫毛微颤。
她怎么没有想过。
从她妈妈被无端送进监狱,半死半疯地放出来,从父亲被无端指控罪状的时候,她就想离婚了。
可她总是抱着,对霍绍梃最后一丝希望。
给他找了无数的理由和借口……
她错了。
他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家任何人,包括她。
“他妈自杀的那天,我爸刚好在现场,而林漫漫又因为要救他妈妈,受了伤,两个他最爱的人,一个死一个伤,他理所当然地,把我们家人当成了罪魁祸首。”
至今,她还忘不了,霍绍梃看向自己的眼神。
仿佛要把她当场凌迟了一般。
因为父亲一直不肯提及霍绍梃母亲去世的真相,苏楚再也无法得知,真正的死因。
但,从那以后,一家人被推入了万劫不复。
尽管,这次苏阳被抓,霍绍梃并没有承认是他干的。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十之八九就是霍绍梃送进去的。
人,是他弄进去的,
他怎么可能再帮她捞出来呢。
她只是对他还抱着一丝幻想,不愿意承认罢了。
……
几天后。
被抓没几天的苏阳,在里面,被打成了重伤。
看到他顶着破洞的脑袋,和横插在胸前的水果刀。
苏成业承受不住这番场景,当场昏死了过去。
苏楚意识混沌,跌跌撞撞地,问向抬担架的人,“他还活着吗?他死了还是活着,你们告诉我啊……”
没人给她答案。
霍绍梃冷静得像个事外人一样。
眉眼之间,半分半毫的感情都没有。
她踉跄着,走到霍绍梃的面前,满眼泪水。
狠狠地抓着霍绍梃的衣服,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看来,你对我意见不小。”他墨色的深眸,冷冷地睨着面前发疯的女人。
“他已经被抓了,你不帮我救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他死,为什么,霍绍梃,为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苏楚眼眶猩红,如果现在有人递一把刀子,她会毫不犹豫地把面前这个男人捅死。
“苏阳涉嫌合同诈骗,是他自己不守规矩在先,才招了杀身之祸。”他抓着女人的手,把她失去支撑的身子,摁到椅子上,“不是长得老实,就是老实人,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别有被害妄想症行吗?”
苏楚麻木的看着他,眼尾是一抹绝望清冷的水汽。
这一刻,她对眼前这个爱了三年的男人,彻底地绝望了。
他好陌生,好冰冷,他像一个魔鬼。
他终于痛下杀手了。
“三年了,霍绍梃,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现在满意了……”
苏楚自以为是的爱,顺从,委曲求全,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霍绍梃眉眼深沉,叫来了陈佑,“陈特助,把她送回家,派个人好好看着她。”
“是。”
霍绍梃回到别墅的时候。
苏楚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抱着膝盖,空洞地盯着外面发呆。
她的眼泪都哭干了。
声音也近乎嘶哑。
“霍绍梃,我们离婚吧。”女人声音冰凉,没有温度。
霍绍梃的步子一滞,旋即轻呵,“离婚?就因为苏阳?”
她想要离婚的理由很多。
疯癫的妈,病倒的爸,是死是活还不知道的哥哥。
都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就是因为你把我哥害成了这副活不活,死不死的模样。”她瞪着他,眼睛里布满了仇恨的红血丝。
他轻笑,透出一股嘲弄,“苏楚,说话得讲证据,你有证据吗?”
“妈的……”
霍绍梃啐了口脏话,直接冲向了客房。
“霍总,您少安毋躁。”陈佑赶紧给丁秘书信息。
很快在门口准备着的蒙面黑衣人,就冲进了秦瑞的客房。
秦瑞被吓傻了。
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个黑头套便猛地套在了他的头上。
霍绍梃双眼喷火,一步迈进来,抬腿冲着秦瑞的肚子就是一脚。
人直接被踢到墙上,痛苦地蜷缩成一个毛线团,差点断气。
霍绍梃抱起大床上的女人,给了陈佑一眼神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车上。
苏楚的胃里翻江倒海。
一个急刹后,她哇的吐了霍绍梃一身。
“苏楚……”霍绍梃嫌弃地闭起眼睛,真想把这个女人丢出去。
苏楚听到唤自己的名字。
迷迷登登地看向霍绍梃。
她捏着他的脸,东看西看的,“秦市长,你怎么变样子了?”
“什么秦市长?”霍绍梃扣住她的小手,不让她乱动,“你还想跟他在一起?苏楚,我看你是疯了。”
“疯了?是霍绍梃疯了,是他把我送出去的啊……”她傻傻的看着男人的眼睛,“是要在一起啊,要睡的,秦市长?秦哥,你去哪儿了?”
“苏楚。”
霍绍梃气得冒烟,刚要骂她两句,一扭头,女人斜斜地躺了下去,睡着了。
他心里翻腾着复杂的怒气,“回去再收拾你。”
车子疾驰。
刚开进别墅。
霍绍梃就抱着苏楚,从车里走下来,直奔二楼的卧室。
把她丢在浴缸里,气急败坏的,给她清洗身子。
他的力气很大。
苏楚疼得直叫,“你放开我,放开……”
“老实一点。”他很轻易地就将她摁住,所以有被秦瑞碰过的地方,他一点都没有放过,“洗干净一点,别乱动。”
“疼……”
苏楚本来就醉着。
霍绍梃毫不怜惜,她又烦又疼,在浴缸里扑腾着,并不老实。
他看着她泛红的小脸和红润的唇,喉结一动,就吻了上去。
苏楚本就呛了水,没喘几口气,又被堵住了唇,呼吸不畅,扑腾得越发厉害。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反抗,就停止。
而越发的汹涌。
粗粗的来了一次。
他才用大手将她从水里捞起。
一边吻着,一边往床上去。
苏楚只感觉身体浮浮沉沉,像是死了又活过来,活了又死过去。
霍绍梃做了多久,她身体没有感觉,也没有印象。
只是早上一觉醒来时,有些恍惚。
头和身体酸疼酸疼的。
“太太,您醒了?”孙妈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
苏楚一时茫然,“我……怎么在家里啊?”
“昨天晚上,先生抱您回来的,您当时喝醉了。”喝醉酒没有印象很正常,孙妈细心地将汤端给苏楚,“先把这醒酒的汤喝了吧,太太。”
“哦。”
苏楚乖巧的将温热的醒酒汤一口饮光。
她很不舒服。
从头到脚。
“孙妈,几点了?”
“九点了太太。”孙妈接过汤碗,轻声跟苏楚说话,“先生说了,今天给你请了半天假,不急着去上班。”
“哦。”她重新躺下,“孙妈你出去吧。”
“好。”
苏楚回忆着,她和秦瑞回到客房后的事情。
她喝太多了,断片断得厉害。
她和他有没有发生过关系啊?
她有印象,像是……
但她又不确定。
苏楚在家里休息了半天,便去了霍氏上班。
夏耘并没有问她请假的原因。
她一个人坐在工位上发着呆。
同事小孙悄咪咪地跟她说,“苏楚,今天霍总的女朋友要来上任,谱摆得可够大的,从早上就说过来,现在都快下班了,还没来呢,她要不来,我们可能就得加班等她。”
“是吗?”她不想因为林漫漫加班。
“对啊,夏主管今天的脸色,很不好看,跟陈特助都吵了好几架了,陈特助那脸,都绿了。”
孙同事咬着手中的笔头,摇头说,“霍总的心头肉来咱们财务部,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话音刚落地。
就看到陈佑走进了财务部。
他身后跟着的,正是要任职财务部副主管的林漫漫。
二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夏耘的办公室。
孙同事,又凑到苏楚旁边说,“我看啊,夏主管这位子,也不保喽。”
苏楚不知道林漫漫,会不会取代夏耘。
但她有种预感,林漫漫肯定会跟她过不去。
她倒也无所谓。
半年后,霍绍梃跟她离婚,他肯定不会让她在霍氏工作就是了。
林漫漫踩着高跟鞋,从夏耘的办公室出来。
目光精准的落到苏楚的面上。
“苏楚,以后,你就是我和夏耘共同的助理了。”林漫漫颐指气使地走到苏楚面前,“现在马上去虞家的甜品店,给我买抹茶味的慕司草莓夹心,然后,再去小仆家,买一杯鲜奶冰镇咖啡,我需要一个小时后,见到我需要的东西。”
苏楚没答应,也没有拒绝。
林漫漫丢下话,离开后。
孙同事震惊得张大嘴巴,“她是整你吧,这两家店一家城南,一家城北,只是往返也不止一个小时,而且这两家店还需要排队……”
孙同事啧了两口,“她还是霍总的女朋友,还得罪不起。”
苏楚倒也不怕得罪林漫漫。
就是觉得没有必要。
她拿出手机点了餐品,又叫了同城最快的跑腿,这样能节省很多时间,也不必亲自去买。
结果。
林漫漫直接把苏楚拿到她面前的东西,全部丢到了她的身上。
“苏楚,你好大的胆子,我说的是你亲自去买,你竟然叫外卖?你这工作还要不要干了?”
林漫漫的谩骂声,响彻整个财务部。
她就是要大家面前,羞辱苏楚。
同事们窃窃私语。
但都不敢多说什么。
陈佑一步迈进财务部,发现不对劲,便大步走到二人面前。
苏楚有些狼狈,身上全是咖啡渍和蛋糕的碎片。
“这什么情况啊?”
林漫漫先声夺人,“让她买点东西,她还订上外卖了,不把我的话当话。”
“外卖不能吃,还是不能喝?”陈佑本就被夏耘骂得心情不好,一听这,简直火大,“她是夏耘的助理,你本就没有指使她的权利,这是公司,哪能随便对员工打骂?道歉,如果不道歉的话,我会向霍总说明情况的。”
陈佑没惯着林漫漫。
林漫漫被陈佑责斥,感觉丢了面子,抻着脖子道,“陈特助,你在教训我吗?我一个财务部的副主管,还安排不了一个助理了?”
“订外卖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林副主管,非要在这件事情上,跟我争个青红皂白,那就一起去霍总办公室吧。”
霍绍梃用淡得不能淡的眼神,看了林漫漫一眼,“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绍梃,你要去哪儿啊?你不留下来陪我吗?你不在,我打针会害怕的。”林漫漫的眸底立马噙满了令人心疼的眼泪。
霍绍梃面无表情地,“让贺医生给你扎针,他扎针不疼。”
“绍梃……”
林漫漫没有留住霍绍梃。
他走出病房后,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拾步走向了苏楚的病房。
站在病房外面,他透过门上透明的玻璃,往里看了许久。
才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空气中是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苏楚还在睡着。
她呼吸清浅,脸色苍白,扎了针的小手,瘦的令人心疼。
尤其是,那缠着纱布的手腕,还有殷殷的淡红色透出。
他眸色深沉,幽邃的令人捉摸不透,此时的心意。
苏楚又做噩梦了。
她满身是血,赤着脚,一直跑一直跑……
身后的黑影,如影随形,她害怕极了,可是怎么也跑不出那片无尽的麦子地。
“啊……”
她从睡梦中惊醒。
满头是汗,呼吸急促。
男人抬手给她擦了擦额角的汗。
苏楚茫然的望了过去……
“啊……”她条件反射的般,往床边躲去。
怪不得她一直在做噩梦。
原来,霍绍梃在这儿。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是洪水猛兽吗?”他眉心皱起,面露不悦。
苏楚想说,他比洪水猛兽还令人害怕。
可她没有力气。
她条件反射般的,又往旁边躲了躲。
“做噩梦了?”他问。
苏楚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地平息了自己不匀的呼吸。
“知道错了吗?”他沉声又问。
苏楚不知道自己,平白无故的被关了这么久,到底哪里错了。
看向男人的眼神,虚弱中透着淡漠,“在霍总面前,对与错,重要吗?”
“所以呢?”他蹙眉。
苏楚笑了,苦苦的。
她已经失去了他争辩的力气。
如果她真死了,他会不会执着地到她的坟头上,问错了没有。
她不想说话了。
黯然地阖起眼皮。
“苏楚,不跟我闹,你可以少吃很多苦头。”
他的声音里透着,凉薄的不耐。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她没死成,他有些生气。
漂亮的睫毛,染上水汽,她吃力的掀起疲惫眼皮,看向了男人。
明明他长的那么好看,明明他是她的一眼万年,为什么,自己如履薄冰也换不来他的怜惜和宽容。
她的爱情,让她遍体鳞伤。
“抱歉,下次,我死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
“你……”霍绍梃刚要动气,看到她紧紧蜷进掌心里的指尖,又沉下气来,“……少惹我生气,很难吗?”
“霍绍梃,我们离婚吧,背负着丧偶的名声,其实也不好听。”
苏楚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霍绍梃不点头。
哪怕是她把离婚申请,递交到法院,这个婚也很难离。
她不想连死了,都冠上霍绍梃的姓氏。
苏楚就那么冷的没有任何情绪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不歇斯底里,也不呐喊,不愤怒。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薄情和嘲弄。
许久,他才嗤笑,“看来,你的脑子还是没有清醒透彻,苏楚,我不介意让你去做十年牢,我想,那时你就会变乖。”
苏楚也笑了。
笑这个男人的自以为是。
或许,那时他拿到手的,只是她的一捧骨灰。
她眼中已然没有对这个红尘的眷恋。
眸子,淡而无味地落到男人的身上。
她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他可能永远都不明白,强硬是不会让一个伤透了心的女人屈服的。
空间静得掉针可闻。
或许是,苏楚失去情感的眸子,令他有了动容。
最终,他软下态度,“不说这个了,你好好养病,我再来看你。”
霍绍梃派了丁秘书来照顾苏楚。
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监视。
丁秘书会把苏楚每天打多少针,吃多少饭,笑了还是哭了,都事无巨细地汇报给霍绍梃。
看似精心地照顾,实则是怕她死了给惹麻烦。
司千再来医院看苏楚的时候,太阳特别好。
她支走了丁秘书,用轮椅推着苏楚,去院子里晒太阳。
“楚楚,钱的事情,别担心了,我筹得差不多了,并且,我已经找了律师,来处理你的这个违约合同,我估计不用等你出院,你就会得到自由的。”
苏楚没想到司千这么短时间,就筹到了三百万。
她担心地问,“你从哪里筹得钱?卖车卖房了,还是把自己卖了?”
“哪能啊,你就甭管了。”司千不想说。
苏楚怎么可能不管。
她得知道赎身的钱哪里来的。
“你跟说实话,要不然,我是不会用的。”
司千拗不过苏楚,只好如实跟她讲了,“是屈墨。”
“屈墨?”苏楚有些责怪地看向司千,“你问他借的?”
“这段时间,他联系不上你,便在方同伟那儿打听到你单方面违约的事情,给我打来电话询问,我便说了。”
司千知道苏楚不喜欢自己的事情,人尽皆知。
她抱歉道,“楚楚,这事我擅自做了主张,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不是怪你,我是怕霍绍梃知道后,找屈墨的麻烦。”霍绍梃已经打过屈墨两回了,下次,可不是简单的动动手而已,“他帮了我,再给他惹一身的麻烦,这人情什么时候还到头。”
“我跟他说了,算是我借的,你别担心。”司千拍着胸脯说。
苏楚挤了抹笑,“千千,谢谢你啊,只是这三百万,我可能一时半会儿地还不上,这样,你有时间帮我把我的小房子抵押了吧,可能还值个一百万左右,先还一部分。”
司千点头,她也有这个想法,“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那个房子,也能抵押个一百多万,这样差不多能凑够三百万,还给屈墨,这样就不用欠他人情了。”
“千千,你的房子……”
“哎呀,你欠我的,总比欠屈墨的强,是不是?”司千并不介意,“只要人在,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苏楚感动的想掉泪,红着眼眶,“谢谢你千千。”
“这不是苏楚吗?”尖锐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苏楚和司千同时抬眸,望了过去。
林漫漫被护工推着走了过来,“听说你自杀了?不是我说你苏楚,做牢就安心做牢,搞这么多的心思干什么?你以为这样,绍梃就在意你了?还真是丑人多做怪。”
“是一个生意场上的伙伴,他很爱他的女朋友,听说他的女朋友也是吹长笛的,他想借着这次生日求婚,所以……送礼嘛,投其所好。”金先生并没有过多赘述。
但这些点点滴滴,都指向了一个人。
苏楚到了嘴边的名字,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
钱,她是要赚的。
至于那个人,会不会是霍绍梃,她觉得并不重要。
他爱林漫漫,满城皆知,就算求婚,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哪像她这个原配妻子,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
这样也好,省得以后离了婚,顶着霍绍梃前妻的名头,日子更难过。
生日这天。
金先生给苏楚准备了一件很漂亮的小礼服。
她像礼物一样,被装进箱子里。
一大早就运到了云顶别墅。
偌大的客厅里,被布置得富丽堂皇,如星子般的灯束,点缀了整个房间。
天鹅绒的幕布上,写着生日快乐。
在堆满粉白气球的旁边,有一棵挂满了彩妆的许愿树,还有用钞票做成的巨大捧花……
苏楚扒着箱子的缝隙望出去.......
霍绍梃真的在很用心地爱林漫漫。
这些都是她曾经渴望,但却终究没有得到过的。
她心口涩得难受。
蜷缩着身子,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客人们陆续到场,工人们把装着苏楚的箱子,抬到了一会儿要演奏的位置。
金先生举着红酒,来到林漫漫的面前,与她轻轻碰了碰杯,“林小姐,生日快乐啊,希望你今天能达成所愿。”
林漫漫像一只高贵的白天鹅,精致妆容,外加一身价值不菲的名师设计小礼服,把她衬托得雍容华贵,气质拉满。
“金先生,我安排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吧?”
金先生挑眉笑了笑,“当然,我也希望你和霍总能修成正果。”
“那一会儿,咱们就瞧好戏喽。”林漫漫晃动着漂亮的高脚杯,眸子微微眯起危险的光泽。
金先生和林漫漫聊了一会儿。
便去了要演奏的地方。
苏楚在箱子里呆的实在是难受,“金先生,能不能先让我出来?”
“不好意思苏小姐,来,我扶你出来。”金先生很绅士的,把苏楚从箱子里带出来,“一会儿,我来叫你,直接从这儿,吹着长笛过去就好。”
“知道了。”
霍绍梃到得不算早。
看着满屋子的装饰,他的眉心微不可见地蹙紧。
他这个人不太喜欢热闹。
更不喜欢,把干净的房子,弄成跟个酒吧一样。
“陈佑,怎么这么多人?”霍绍梃问向自己的特助。
陈佑也不是很清楚,他过来时,已经这样了,“可能是林小姐她,想过个热闹的生日吧。”
“绍梃。”林漫漫欢快地跑了过来,抱住了男人的胳膊,“你来晚了,一会儿罚你多喝一杯。”
她娇俏地撒着娇。
身子不停地往男人身上蹭。
霍绍梃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了出来。
林漫漫不开心地撅起嘴,“绍梃,今天我生日哎,我请了这么多的朋友,你连个生日礼物都没有给我准备吗?”
霍绍梃看了眼陈佑。
他便拿出一个锦盒。
“霍总怎么会,不给林小姐准备礼物呢。”陈佑把礼物递了过去。
一个水滴吊坠的项链。
某奢侈品牌,林漫漫很喜欢。
“那你帮我戴起来。”她特意走到他的前面,撩起头发,露出雪白的颈子。
霍绍梃指尖微顿了一下,还是拿起项链,帮林漫漫戴到了脖子上。
女人开心地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站在不远处的苏楚。
觉得自己像偷窥别人幸福的小偷。
他们的幸福如同锋利的刀片,在她的心头肆无忌惮地划过。
她凝视着,心口的疼痛渐渐蔓延开来……
苏楚吸了吸鼻子,仰起小脸,做了个深呼吸。
不让自己狼狈。
觥筹交错间。
很多人过来跟霍绍梃攀谈。
林漫漫始终都站在男人的身边,像个合格的妻子。
突然。
长笛的音乐响起。
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吹奏者。
苏楚从角落里,吹着金先生特意挑选的[幻想曲],走了出来。
所有的客人发出惊艳的声音。
霍绍梃错愕地看向女人。
还没等搞明白,苏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漫漫突然一阵眩晕。
她抱着脑袋,痛苦的身子蜷缩在一起,还不忘紧紧地抓着男人的袖子,“别吹了,别吹了……”
霍绍梃急忙扶住,反应剧烈的女人。
“怎么了?”
“绍梃,你让她别吹了,你知道的,我听不了这个,我会想起很多往事,我,我……”
林漫漫呼吸变得困难。
她脸色青了紫,紫了黑,像是要休克的样子。
霍绍梃赶紧把陈佑叫过来,“赶紧叫救护车,扶好她。”
他怒气忡忡,几步走到苏楚的面前,从她手中抢过长笛,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玉质的长笛,落在大理石的地面,发出响脆的声音。
就这样被摔得七零八碎。
“苏楚,谁让你来的?你不知道她听不了长笛的声音吗?漫漫要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
男人像要吃人,狠狠地怒斥着她。
苏楚看着自己心爱的笛子,就这样毁在了男人的手上,眼眶瞬间泛红。
“你……”
她红着眼,看着愤怒的男人,焦急地抱起林漫漫快速地离开了生日现场。
她不知道林漫漫为什么听不了长笛。
没人跟她讲过。
就算这样,他也不能摔了她的长笛。
苏楚慢慢蹲下,一块碎片,一块碎片的,把碎掉的长笛,捡了起来。
这长笛是外公,送她的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当年,外公在去给她拿长笛的路上,出车祸去世了。
这是他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她很珍重。
如今被霍绍梃摔碎了,什么也没有了。
眼泪落到这一片片的碎片上。
就如她的心一样,碎了,就再也拼接不起来了。
“嘶……”玉片划破了她的手。
血滴在玉上,把绿白的玉,染成了血红。
苏楚摇晃着起身,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
用裙子兜着这些碎片,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阳光温暖,她却冷得发寒。
“苏小姐,真的是抱歉,是我没有打听好,我以为林小姐是喜欢听长笛,所以……,这个笛子多少钱,我赔你好了。”
她淡淡的垂眸,强压下漫上来的悲伤,“不用了。”
陈佑走过来,冲着她微弯了弯腰,“太太,霍总让您去医院。”
苏楚无神的眸子,缓缓转动着,看向男人。
“去医院干什么?”
“霍总说,让你过去给林小姐道个歉,您看……要不跟我走一趟?”陈佑礼貌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苏楚涩笑。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兜着的长笛碎片,眼眶蓄满了泪水。
“那谁赔我的笛子?你告诉我,谁来赔我的笛子?”她几近歇斯底里,眼睛里全是血丝。
林漫漫昏了过去。
同事们手忙脚乱的,赶紧打急救电话。
霍绍梃没有理会,叫上陈佑大步往外走,“走,去医院。”
……
苏楚坐在母亲的病床前。
她失神地望着沉睡的母亲发呆。
脸上的指痕,还在隐隐发着疼。
她不想哭。
可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她趴在桌子上,肩头耸动。
站在病房外的男人,透过玻璃看向里面的女人,眼神复杂。
“陈特助,叫她来见我。”
陈佑点头,“好的,霍总。”
陈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这才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苏楚抬眸看到他,冷漠厌然。
“太太,霍总请您去车上说话。”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如果他还想替林漫漫出口气,就尽管来。
陈佑为难地弯了弯身子,“霍总知道了你母亲的事情,所以……”
“所以什么?”苏楚觉得好笑,“陈特助,我没有霍绍梃那么喜欢听人道歉。”
陈佑:……
“还是请您去见一面吧。您也知道霍总的脾气,他不喜欢别人忤逆他。”
陈佑请不动苏楚。
他倒不怕霍绍梃冲他发火。
他是怕苏楚吃气。
“霍总确实有些话要跟你讲,请吧太太。”
陈佑一而再,再而三的卑躬屈膝。
苏楚内心再不愿。
为了不节外生枝,还是勉强自己擦干眼泪,去见了霍绍梃。
车子宽敞的后排座椅。
男人正拿着平板,看公司里的内部邮件。
看到苏楚弯身坐进来,他便把平板收了起来。
“脸还疼吗?”他指尖伸向,苏楚脸上那明显的指痕。
苏楚触电般的,躲闪了一下,“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有些抱歉的。
今天,他应该问问原因。
“抱歉啊,是我……”愧疚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苏楚拦声打断,“……不需要抱歉,我已经习惯了。”
以前她就说过。
她和霍绍梃的关系,简单到只会发生关系。
男女之事无关情爱,更不会产生莫需有的感情。
以前,她爱他,总天真的以为,他迷恋她的身体,也算是他回馈的一种爱。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男人爱与性是分开的啊。
爱是不顾一切的给予。
不爱就是,无论你做的对与错,他都不会选择信任你。
没有忠诚,没有信任的婚姻,真是多此一举。
“还有别的事情吗?”苏楚很想快点离开。
霍绍梃眉眼怔忡的看着她,轻轻执着她的小手,握在掌中,“我觉得我们之间……”
苏楚淡淡的将自己的小手,缓缓的抽出。
“我有点累了,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回病房。”
“苏楚,别闹脾气了。”他眉心压下浅浅的不耐,“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懂事的,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件小事……”
“确实没必要。”苏楚冰冷的眸子,望进男人的眸底,“因为挨打的不是你。”
“是你先打的人,首先,你就错了。”他冷冷地说。
苏楚笑了。
苦涩中夹着一丝嘲弄。
“所以,我们还有什么可讲的呢。”
苏楚推开车门。
精致的小脸,淡和,平静。
她实不知道,有什么好谈的。
她心已经死了。
车窗降下,霍绍梃的声音沉哑的传过来,“苏楚,说个数吧,想要多少?”
苏楚唇角微勾。
说得好像她要借此讹他一般。
“一个亿。”她唇角轻蔑。
男人气得闷了一口。
苏楚抬步,离开。
走进住院部的大厅。
她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车子的位置。
显眼尊贵的劳斯莱斯,早已经驶离。
他哪是来道歉的。
他只是想买个心里不亏欠罢了。
刚要往病房里走。
就看到林漫漫的父母,心急火燎地走了过来。
苏楚不想跟他们碰面,转弯从另一侧回了病房。
林漫漫最爱演戏了,八成又在演苦肉计,而霍绍梃最吃她这一套,说不定刚刚驱车离开,就是去买什么讨好林漫漫的礼物去了。
苏楚晃了晃脑袋。
好累啊。
苏楚在医院里照顾了母亲三天。
这三天,她从未离开过病房。
天微明的时候。
她听有人唤她的名字,朦胧间,她抬眸望过去……
“楚楚。”
她心口一紧,“妈,你……清醒了?”
“乖女儿。”姜咏荷冲苏楚伸出手,她便赶紧握了上去,“妈,你认得我了?”
“妈怎么会不认得你呢。”姜咏荷望着女儿清瘦的小脸,满眼的心疼,“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怎么越来越瘦了。”
“哪有,我在减肥呢。”苏楚不知道母亲,能清醒多久,想跟她多聊会儿天,“妈,你感觉怎么样啊?你别害怕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爸呢?还有你哥,我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们了。”姜咏荷眼神单纯期待。
苏楚心口酸涩。
她压下难过,微笑着跟母亲解释,“我爸和我哥去国外出差了,得下个月才能回来呢。”
“去国外了?”姜咏荷点了点头,“你跟他们说,让他们注意身体。”
“会的妈。”苏楚看了眼时间,“妈,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都好。”
苏楚点头,她拿起包,走出病房,去买早餐。
姜咏荷从病床上走下来,伸了伸腰。
拎起热水壶,去打热水。
走到热水间门口时,正好与周韵碰了个照面。
周韵看她眼熟,想了好一会儿,才总算记起,“你是……姜咏荷吧?”
姜咏荷看着眼生的女人。
眨了眨眸子,“你是……??”
“我是周韵啊,那年,我们看花灯的时候,认识的,你忘了?”
周韵没想到二十年了,还会遇到故人。
姜咏荷的记性不太好,但是经周韵这么一提醒,她倒是记起一些,“我们都带着两岁多的女儿,对不对?我们还互相笑各自,把女儿抱得那么严实,看不到样子。”
“是啊,是啊。”周韵想起这些,尽是遗憾,“两个小姑娘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都好可爱的样子,可惜……我的女儿,在那天走散了,一直也没有找到。”
姜咏荷震惊的眼眸轻颤。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真的吗?我的女儿,也是在那天……走散了。”姜咏荷没想到,与周韵竟然同病相怜,“天哪,为什么我们都把女儿弄丢了,当年,我去过很多家的福利院找过,也是没有结果,后来,老天垂怜我,让我遇到现在的女儿。”
周韵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是全国都找遍了,依然无果。
“我也是后来捡了个女儿,弥补了心里的空虚,也不至于,让我们两口子,都抑郁了。”
姜咏荷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啊,孩子走丢了,谁也不想的。
“妈。”苏楚一步迈进来。
周韵和姜咏荷,几乎同时望了过去……
苏楚挺无语的。
在他的心里,她就是处心积虑破坏,他和林漫漫感情的罪魁祸首。
她懒得解释。
指尖敲打着手机的转账页面,把霍绍梃转给她的五十万,提现到了自己的账户里。
这样,她离二百万,又近了一步。
“这张卡给你。”霍绍梃递过来一张黑色的卡片,“想买什么,就刷卡,别说我不给家用。”
信用卡?
她还真是高看了霍绍梃的大方。
“不用了。”她怕她离婚的时候,还不起。
她还是想继续靠自己的双手赚钱,“霍绍梃,我可不可以,每天工作完再去照顾林漫漫?”
“苏楚,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他生气了,卡片摔到苏楚的身上,“霍家的女人,不允许外出工作。”
霍绍梃生气地重复着刚刚的话。
苏楚错愕地看着男人。
她真多余跟他讲。
他说他的,她做她的好了。
她不想跟他吵,吵来吵去的她又赚不到便宜。
“知道了。”
她浅浅垂下睫毛,咽下委屈。
结婚三年,她唯一学会的,就是忍气吞声。
她也习惯了,无论是不是她的错,只要她肯道歉,就可以息事宁人。
苏楚在心底,苦苦地嘲笑着自己的无能。
再抬眸。
阳光耀眼,落到玻璃上,绽出五彩缤纷的颜色,很漂亮,却怎么也暖不透她的心。
隔天一大早。
苏楚便去了医院。
霍绍梃为林漫漫雇了价格昂贵的护工。
其实,大可不必让她再过来照顾。
但是林漫漫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羞辱她的机会呢。
“苏楚。”林漫漫一改在霍绍梃面前,那副孱弱的姿态,高傲地抬起下巴,“你心怀不轨地出现在我的生日宴会现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苏楚看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林漫漫。
唇角鄙夷地勾起,“你别睁眼说瞎话,我为什么出现在那儿,你不是最清楚吗?”
“你是想来见证我和绍梃的幸福,对吗?”林漫漫得意地扬起唇角。
苏楚真的呵了。
林漫漫无时无刻地,想在自己面前秀她和霍绍梃的真爱。
苏楚,真的没什么兴趣。
“我看你,也不像是病得不能自理的样子,我就没必要留下照顾你了。”
“苏楚,你敢走一个试试。”林漫漫从病床上走下来,“绍梃让你来照顾我,你就得照顾我,要是现在走了,你那哥哥……”
林漫漫掩唇笑了起来。
她笑得越来越癫,越来越狂,笑得苏楚心里没底。
“你是疯了吗?”
林漫漫缓缓收住笑声,“苏楚,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哥的真实病情吧?”
苏楚沉眉。
她不解地看着林漫漫。
林漫漫轻笑着抬起下巴,“你以为你哥现在只是昏迷?我告诉你苏楚,你哥他现在是植物人,一个没有任何意识的植物人,你知道,霍绍梃为什么要养着一个活死人吗?”
苏楚:……
“苏楚,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有心脏病,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心脏不好,我和霍绍梃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你哥哥存在的意义,便是……”
林漫漫给了苏楚一抹,你懂的眼神。
苏楚心口一沉。
霍绍梃要把苏阳的心脏,换给林漫漫?
不。
她绝不允许。
“苏楚,绍梃有多么爱我,你是知道的,且不说你哥现在已经是个植物人了,如果你的心脏与我匹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的心脏换给我,这就是……爱情。”
苏楚哂笑。
这是爱情吗?
这是杀人害命。
“林漫漫,你别异想天开了,我是不会把我哥的心脏换给你的,就算是霍绍梃,我也不让。”
林漫漫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笑得前仰后合。
“苏楚,你以为你是谁啊?在华城,以霍绍梃的能力,谁敢说半个不字,一颗心脏而已,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那就试试。”
苏楚回瞪了林漫漫一眼,这一眼,藏着要杀人的气息。
林漫漫收起唇角的弧度,不屑地冷哼,“试试就试试,霍绍梃为了我,可是什么都会做。”
林漫漫的话有几分真假。
苏楚猜不透。
但霍绍梃会不会拿走苏阳的心脏,她却十分确信。
他会的。
从开始苏阳被抓,后面受伤,再到现在昏迷不醒。
仔细想来,这一系列的过程,不过是霍绍梃为了拿走苏阳心脏,而设的局。
他太狠了。
他真的想要让苏家每一个人,都活在地狱里。
不。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遭受这样的对待。
她要救他。
可她怎么救,她现在还凑不够二百万。
她需要尽快筹钱,要快一些,再快一些。
坐在路边。
她像只失去灵魂的木偶,望着天边的云彩发呆。
车子急刹在她面前。
她失神的眸子,望过去……
“楚楚。”
苏楚上了屈墨的车子。
她一言不发,指尖紧紧的捏着包包的皮子,眼眶里是泫而未落的泪珠。
屈墨心疼的望了她一眼,又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在路边将车子停了下来。
“楚楚。”
苏楚木然的收回视线,“屈墨,我想赚钱,你那边有没有……好一点的工作介绍?”
“出什么事情了吗?”他紧张地问。
她无望地叹息,“我现在很需要钱。”
苏楚的无力,生出令人怜惜的破碎感。
屈墨的心无端被扯了一下,“需要多少?”
“四十万吧。”她撑着脑袋,再次望向了车外,失神地说,“我需要找一个短期内,就可以赚到四十万的工作。”
屈墨没有想到。
苏楚现在竟然为了四十万在烦恼。
以前,她随便客串演出一下,就不止四十万的收入。
他不敢贸然说出,他可以给她四十万,这样的话。
且不说,苏楚根本不会接受,说不定,还会跟他产生一些没必要的误会。
屈墨想了一下,“还记得,你以前的老师,方老师吗?前几天,我跟他约了个饭,他成立了乐团,刚好缺一位首席长笛演奏家,如果你肯加入的话,我想方老师是十分愿意的。”
苏楚眼里有了光亮。
但,随即便又黯了下去。
“乐团的演出,是按次给演出费的,新成立的乐团,演出次数都是有限的,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才能赚够,四十万。
屈墨赶紧解释,“方老师的乐团,是聘用制的,以你的水平,如果跟乐团签一个长约,年薪可不止四十万,急用钱的话,可以跟方老师讲一下,他会预支给你的。”
屈墨这么一讲。
苏楚又看到了希望。
“那什么时候,可以约方老师见个面,我想跟他谈谈。”
屈墨点头,“我可以帮你约他,随时。”
“好啊。”苏楚是感激的,“谢谢你屈墨,谢谢你肯帮我。”
“楚楚,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这些客套的话了。”他望向她的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泽,但他不敢把话讲得太直白,怕吓到她,“你放心,我一定会促成这件事情的。”
“嗯。”
苏楚的眼里,终于有光了。
在等红绿灯时,一辆挂着华A88888的墨色豪车,停在了屈墨的车子旁边。
司千刚要跟她争执几句。
被苏楚摁住了,摇了摇头。
林漫漫是霍绍梃的心头肉,跟她计较,讨不到便宜,何必呢。
司千推起苏楚,想离开这儿,眼不见为净。
林漫漫却抬手拦下二人。
“苏楚,我马上要做心脏移植了,你不担心吗?”林漫漫扯唇嘲弄。
她在护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睨着,“也是,你哥他植物人一个,活着跟死了一样,把心脏捐给我,也算是功德一件,你应该替他高兴才是。”
“林漫漫,别在这儿找存在感行吗?”司千气的快要忍不住了。
林漫漫傲慢地瞥了司千一眼,转过脸来,又弯身冲向轮椅上的苏楚,“苏楚,跟我抢男人的下场,就是家破人亡,还是早点去死吧,早死早解脱,争取下辈子投个好胎。”
林漫漫露出奸佞的笑。
刚要抬手再甩苏楚一个耳光,解解气。
就看到霍绍梃走了过来。
她往苏楚面前一扑,紧接着就后退了三步,踉踉跄跄地摔了出去。
“苏楚,你怎么打人啊。”
林漫漫哭的梨花带雨。
霍绍梃快走几步,将她扶了起来,“摔着没有?”
“绍梃,我就是关心苏楚,问了她几句,她就……”林漫漫虚弱地靠在霍绍梃的身上,“……她明知道我腿骨折了,还把我推出去,我好痛……”
林漫漫身子一软,就要倒。
霍绍梃扶住她的腰,打横抱起了她,“先去看医生。”
男人抱着女人走了。
司千一整个大无语。
“她还怪有演技的。”
苏楚都见怪不怪了,“霍绍梃就爱看她演。”
“还真是天生一对。”司千推着苏楚回了病房,丁秘书赶紧迎了过来,“苏小姐,你去哪儿了,害我好找。”
司千低头跟苏楚说话,“那我就先回去处理合同的事情,你等我好消息。”
“好。”苏楚点头。
丁秘书扶着苏楚上了床,有意无意地说,“霍总来了,他说一会儿过来看你。”
苏楚看了丁秘书一眼。
明白她的意思。
“嗯。”
苏楚手上的纱布已经换成了长长宽宽的伤口贴。
但是换药的时候,还会是看见那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霍绍梃过来时。
刚好护士在给她仔细地消毒。
伤口切得很直,深可见骨,为了好愈合,缝了几个针脚。
这是霍绍梃第一次见到,苏楚的自杀的刀口。
心口不知为何,有一股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滋味。
“苏小姐,伤口愈合的时候,会痒,别乱抓,到时拆了线后,再用一些去疤痕的药,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护士耐心地说着。
给苏楚换了新的伤口贴。
丁秘书拖了椅子过来,“霍总您坐。”
“还疼吗?”他望向苏楚问。
苏楚淡淡的嗯了一声。
“以后就少做这种,令自己痛苦的事情。”他看着女人,抬了抬手指,丁秘书便退了下去。
苏楚猜,他大概又要为林漫漫讨公道。
索性闭上了眼睛,等着他冲她发火。
“一会儿,我接你出院,我跟知南讲好了,他会负责每天去家里为你换药。”
苏楚愣住。
霍绍梃要接她回家?
她明明还在被警方监控的状态。
“我现在是犯人。”
“司千不是要帮你还上三百万了?”
苏楚又是一愣。
这事,他怎么知道?
“我不想回你家。”苏楚拒绝。
霍绍梃眉心拧起,透着不快,“我家?苏楚,做了几天牢,就以为自动离婚了?”
“回家也可以,我有个条件。”
“你还提上条件了?”霍绍梃刚要动怒,眼睛又瞥到她的伤口处,压下火气,“什么条件?”
“不要把我哥的心脏换给林漫漫。”
霍绍梃不知道,她哪里听来的这些小道消息,“苏楚,长脑子是为了让你有思考的能力,而不是用来道听图说,深信不疑的。”
“你的所做所为,我不能不怀疑。”反正,她就这一个要求,“你要不答应,我宁愿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你……你也不看看你哥现在的身体状况,他的心脏能用吗?”霍绍梃不喜欢苏楚跟他讨价还价,“好了,别闹了,一会儿让丁秘书来给你办理出院。”
苏楚没说话。
她就当和霍绍梃交换了条件。
隔天一大早。
丁秘书来接苏楚出院。
宽敞的商务车,坐的很舒服,苏楚的小脸却皱起令人担忧的神色。
“苏小姐,到了。”
车了停好,丁秘书下车替苏楚打开了车门,“慢一点。”
苏楚抬眸。
家还是那个家。
却好像已经早不属于她。
还没等她拾步,墨色的豪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苏楚望过去,是霍绍梃。
“走吧。”他过来牵她的手。
她拒绝,小手背到身后,“我自己会走。”
男人眸色微沉,大步走在了前面。
苏楚跟在他的身后,不经意的抬眸看向他的背。
宽肩窄腰,身姿挺拔,抛却那令人胆寒的清冷和锋利,倒也不会令人想到是什么无情之人。
可是人,怎么可以貌相呢。
或许霍绍梃有温柔热情的一面,只是,不是对自己罢了。
“绍梃……”
苏楚跟着霍绍梃刚走进客厅,就听到了林漫漫的声音。
“绍梃,我的腿受了伤,在云顶别墅很不方便,我就想着过来这边住,有下人伺候,会舒服一些,你没有意见吧?”她滑动着轮椅,来到霍绍梃的面前,面如桃花般的温柔。
霍绍梃脸色不好看。
但也没有说什么严厉的话,“让孙妈,给你收拾一下一楼的客房。”
“绍梃,我就知道你最疼我。”林漫漫挑衅地看向了苏楚。
苏楚其实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嗝应。
她换下鞋子,大步上了楼。
霍绍梃刚要跟上去,就被林漫漫叫住了,“绍梃,苏楚是不是不开心啊?”
“我上去看看她。”
“绍梃……”林漫漫再次唤住了霍绍梃脚步,“……你不会怪我没有跟你商量,就过来了吧?”
“来都来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霍绍梃快步上了楼。
苏楚刚要关卧室的门,霍绍梃就把自己挤了进去。
“林漫漫过来是……”他想解释一下。
苏楚没有兴趣听,“她要来便来,反正,这个家,早晚都是她的。”
“你这是在发脾气?”
苏楚抬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且不说她也没有发脾气,就算发脾气,这不是很正常吗?
哪个女人,能容得了自己的家里,还住着一个小三。
“我累了,要休息。”
“我陪你睡会儿。”穿着,他便脱掉了外套。
苏楚不解地看着他,“我不需要人陪。”
“我需要人陪。”他扣着苏楚的手腕,上了床。
“炖上吧。”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
孙妈急忙应下,“是。”
霍绍梃把苏楚抱回了卧室。
他动作很轻地将女人放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要再跟屈墨见面了,我真的会生气的。”
苏楚没有给他回答。
她已经没有跟他讲话的力气和兴趣。
手机响起。
霍绍梃握着手机,接通了电话。
苏楚听到了林漫漫的声音,娇柔造作,又满是委屈的诉苦。
没说几句,霍绍梃便拿着外套,离开了。
孙妈把炖的补汤送上来。
“太太,喝点汤,睡一觉吧。”她看得出来,女孩的难过和憔悴,轻声劝她,“以后别惹先生生气了,吃亏的是自己。”
孙妈把汤端到苏楚的面前,拿起汤勺,吹了吹,“太太,身体是自己,只要还活着,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苏楚木然地抬起小脸,看向了孙妈。
活着?
这个词,怎么听着有些陌生。
许久,才把碗端接到自己手中,“孙妈,我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
“怎么会呢,先生他脾气是急了点,但他心里还是在意你的。”
苏楚觉得这安慰她的话,有些可笑,他们的关系,孙妈最清楚不过,“他怎么会在意我呢。”
“你发烧那晚,先生他……”孙妈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苏楚打断了,“……孙妈,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以前我是眼瞎,才自欺欺人,我真的想离开了,离开他,离开这个望不到太阳的地狱。”
孙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夫妻之间没有爱,相敬如宾也好。
可是……
她摇了摇头,或许离婚才是真正的解脱。
“太太,先喝汤吧。”
苏楚在家里一直没有出门。
霍绍梃倒也没有要求,她再去照顾林漫漫。
听说林漫漫出院了。
霍绍梃一直在云顶别墅陪她。
老宅打来电话,要苏楚和霍绍梃一起回去吃饭。
苏楚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或许霍绍梃会带林漫漫回去,那样,她倒是省了事了。
下午的时候。
苏楚坐在阳台上,翻看着一本,名为[离婚案件全攻略]的书。
墨色的雕漆大门,缓缓打开。
霍绍梃的车子开了进来。
她把书放好,裹紧了披肩,走进了卧室。
旋即,就听到了男人上楼的脚步声。
他习惯了回家就能看到她,并不意外,“换件衣服,回老宅吃饭。”
苏楚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便去换衣服。
他喜欢她贤良淑德的模样,喜欢她漂亮又温婉的脸,更喜欢她温驯乖巧的性格。
他喜欢的,都是有利于他的。
而苏楚,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按霍绍梃的要求,苏楚换了他喜欢的衣服,脖子戴上了只有回老宅,才能戴的珍贵珠宝。
她像一只打扮精致的木偶,跟着他上了车。
“别哭丧着脸。”他侧过脸来看向她。
苏楚淡而冷的,掀起睫毛,“我就长这样。”
“你和屈墨在一起的时候,可不长这样。”霍绍梃现在还记得,她在那个男人的车里,笑得有多甜腻,“苏楚,别给我摆脸子,我不喜欢。”
他在警告她。
苏楚听得出来。
可她实在笑不出来。
“霍绍梃,你如果觉得我不合你的心意,你完全可以带林漫漫回老宅,我没有意见。”
她也不是非要跟他回去。
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应付霍家的每一个人。
霍绍梃带着怒意的眸子,微微眯起,压抑着自己要爆发的怒气。
语气嘲弄,“哪个女人,也比你合适做霍太太,苏楚,你现在坐到这位置上,得珍惜,别不知好歹。”
苏楚哂笑。
如果知道,做霍太太,会让自己和家人陷入万劫不复。
打死她,也不会嫁给眼前这个男人。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要做的是补救。
“我确实是没有资格做霍太太,既得不到丈夫的偏爱,也生不出霍家的继承人……”她大胆地对上男人凌厉的目光,讥诮反驳,“……当然了,霍总也不屑跟我生什么孩子,如果林漫漫不是心脏病生不了,大概,你们的孩子都生了几窝了吧?”
“你每天的小道消息,倒是不少。”他讥笑。
苏楚说的可不是小道消息。
是林漫漫亲口说的。
无论真假,霍家的继承人,都轮不到自己来生。
她黯然垂下睫毛,“霍绍梃,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林漫漫换心脏?”
她需要知道,自己还有多长时间,救走哥哥。
霍绍梃并没有兴趣回答她。
丢了句,“这事跟你没关系。”
他不说。
苏楚也无法再问下去。
车子很快开到了老宅。
今天的老宅很热闹,刚从车里下来,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霍绍梃伸出手来,她条件反射地刚要躲避。
男人便强行握住了她的手。
演好恩爱夫妻,是霍绍梃最初对她的要求。
她怎么给忘了。
“绍梃,楚楚,你们来了。”
紫绿旗袍裹身,烫着微卷大波浪的女人,晃着耳朵上的绿宝石坠子,笑着走过来,握住了苏楚的手。
“可想死我了,告诉姑妈,有没有想姑妈?”
霍绍梃的姑妈。
一直生活在国外。
怎么突然回来了。
“姑,姑妈,我也想你。”苏楚别扭地套着近乎。
霍程程笑着在她的小脸上捏了一下,“我们家楚楚,真的是越长越漂亮了。”她盯着苏楚平坦的小腹,弯着眼睛,问,“告诉姑妈,这肚子里有没有小绍梃啊?”
苏楚挺尴尬的。
她这里面,一辈子都不可能,有霍绍梃的孩子。
看着苏楚红了脸。
霍程程把目光落到了霍绍梃的面上,“是不是你不给力啊?不是我说你,以后酒要少喝,烟要少抽,那些东西都会杀死精子的,你可是霍家的大哥,传宗接代,责任重大。”
“楚楚还小,不着急。”霍绍梃温柔地望向了苏楚,“让她多玩两年,我不忍心她受苦。”
霍程程看小夫妻如此恩爱。
也顺坡道,“看你这么疼楚楚,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你爷爷他年纪大了,等重孙等的急,你们得抓点紧了。”
“知道了姑妈。”
霍绍梃去见爷爷。
霍程程牵着苏楚的小手,去了客厅聊天。
“楚楚,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姑妈买给你的。”姑妈把一个个长长方方的盒子,打开,往苏楚手腕和手指上套,“这粉粉嫩嫩的颜色,就是适合小姑娘,真漂亮。”
玉质的手镯,奢侈品的戒指,还有黄金的手链。
霍程程这个姑妈的心意很重。
她也是真心喜欢苏楚。
但苏楚不能收。
她要霍绍梃离婚的。
“姑妈,这些太贵重了,我平时也戴不到……”
“贵重什么呀。”霍程程往苏楚面前凑了凑脸,“绍梃赚那么多钱,留着干什么?一会儿,我让他给我报销。”
屈长平有些尴尬。
大家落座后。
屈长平便跟霍绍梃聊起了正事。
苏楚能感受到屈墨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她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他的直视。
说一句,好久不见,似乎也不适合今天这个场景。
“苏楚。”
“苏楚?”
霍绍梃身后的女秘书,轻轻地拍了拍苏楚的肩,“苏小姐,霍总叫你呢。”
苏楚恍神,忙看向他,“什么?”
“一会陪着屈总,好好地逛一下华城,毕竟他也很久没有回国了,尽地主之谊。”霍绍梃像推销一件商品一样的,把她推给了屈长平,“屈总,苏楚是土生土长的华城人,她会陪好你的,希望你能玩得开心。”
屈长平背靠国际上最有名的投资商。
霍绍梃如果和他争项目,也不是没有实力,就是会耗费太多的精力,人力和财力。
况且……
一个女人能解决的问题,实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
他的眼神落到屈墨的面上。
这个年轻男人,眼睛里写满破碎,毫不避讳地望向苏楚。
霍绍梃松了松领带,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眼神令他很不舒服。
应酬过后。
霍绍梃独自离开。
上车前,他跟自己的秘书交代,“丁秘书,好好给我盯着点。”
“您放心,霍总,我一定把苏小姐,送到屈总的床上。”丁秘书信心满满,表示,事在必成。
霍绍梃抬手,甩了丁秘书一个猝不及防的巴掌,“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就学会了这个?”
丁秘书捂着自己被打疼的左脸。
眨了眨委屈的眸子,不是这个意思吗?
“霍总……”
陈佑走过来,把丁秘书拉到一旁,轻声叮嘱,“霍总的意思是,看着苏小姐,不要让她吃亏,跟在霍总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连这点心思都揣摩不明白。”
“哦。”丁秘书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掺得冤,小声嘀咕了句,“……以前霍总,也不这样啊。”
霍绍梃和陈佑坐车离开。
屈长平对年轻漂亮的苏楚,很感兴趣。
白皙的皮肤,纤瘦柔软的身子,尤其是她身上的香水味,一个劲地往他鼻腔里钻,令他几乎无法自持。
在伸手要去揽女人腰的时候,被屈墨拦了一下,“爸,要不,您先给那边回个电话,毕竟,霍总今天,也没怎么聊生意上的事情,看看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屈长平收起欲望,没有多想,“也好。”
男人离开后。
屈墨这才走到了苏楚的面前。
他向她伸出手时,女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也就在此时,她似乎明白了霍绍梃,让她过来的用意。
“楚楚……”男人满眼心疼的,蜷起指尖。
苏楚微垂着睫毛,声音淡而缥缈,“你最好,不要让你爸知道,我们认识。”
“霍绍梃是派你来……”勾引两个字,他实在难以启齿,“……你不是他的太太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与你无关。”
苏楚并不想把婚姻的狼狈,告诉眼前这个,她年少时曾经喜欢过的男人。
有些苦难,注定说出来,就是个笑话。
她已经如此了,不需要再过多地自取其辱。
“楚楚,我爸那个人,是个色坯,霍绍梃就不怕你……”
苏楚哂笑。
霍绍梃又不爱她,怎么会怕她吃亏呢。
屈长平打电话回来,一把揽住了苏楚的肩,笑呵呵地跟她说话。
她没有抗拒。
屈墨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丁秘书亲自开了车过来,载着三人先去酒店。
屈长平越看苏楚越喜欢,不顾儿子和丁秘书在场,便开始想要动手动脚。
苏楚越是躲。
屈长平越是兴奋。
屈墨看不下去,出声制止,“爸,你能不能放尊重一点。”
老子听到儿子在训斥自己。
恼羞成怒,觉得丢了面子。
抬手就给了儿子一个巴掌,“你还管上我了?这是霍绍梃送我的礼物,我难道不给他面子吗?”
屈墨瞪着猩红的眼。
冲着司机大吼,“停车。”
丁秘书看这样子,爷俩像是要干架,哪里敢停,“前面很快就到酒店了,二位先消消气。”
她一脚油门踩下去。
不到十分钟,车子就开到了酒店门口。
屈墨拽着苏楚要走。
屈长平看到儿子跟自己抢女人,哪里能咽下这口气,挥拳跟屈墨扭打在一起。
丁秘书有心去拉架,但这拳头也不长眼,她还怕自己挨打。
只能嘴上劝。
“二位,不要打了,都消消气,父子两个,有什么可争执的呢。”
“屈总,屈总别打了,你们这样,不怕别人笑话吗?”
苏楚抱怀就站在一旁看着。
面色微凉,神情淡漠。
丁秘书怕伤到苏楚,赶紧护着她上了车,“苏小姐,咱们先回去吧。看样子,他们得打一会儿。”
苏楚被丁秘书一脚油门,送回到了霍绍梃的办公室。
男人站在宽厚的落地窗前,望过来。
阳光落到他的侧脸,像极了漫画中的人物。
“回来了?”
他如隼般的眸子,从上到下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头发没乱,衣服还很规矩地穿在身上,甚至,连唇膏都没有丢失一点点光泽。
他有些满意,唇角微微上扬。
“看来,你工作完成得不错。”
“既然霍总满意,请付款吧。”苏楚把收款码递到霍绍梃的面前。
霍绍梃抬起手指,将手机,轻轻地推到一旁,“急什么。”
他大手勾过女人的腰,指尖轻轻地挑起她尖美的下巴。
薄唇在她的唇上逡巡着。
苏楚不适,挣扎了一下,反被他握得更紧。
“跟我说说,那父子两个,是怎样为你大打出手的?”他言语有些嘲讽,拇指在她的粉唇上重重地摩挲着,“初恋情人为了你,跟自己的亲爹都干上了,很感动吧?”
苏楚听得想笑。
她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眉眼冷漠,“这不就是你让我去的目的吗?霍总不就是想,不费一分一毫,让屈长平自动离开你的名利场?”
装什么?
她是过得很惨,但她又不是个傻子。
利用她,不战而胜。
霍绍梃是会做生意的。
她不在意,只要肯付她钱,“霍总,还是把钱尽快付给我吧。”
“那你这五十万,不是赚得太容易了?”他挑起眉梢,看起来像是要赖账。
苏楚有些生气了,“你什么意思?”
“看来,屈墨对你还是旧情难忘啊。”他被自己说出的话激怒,唇角勾起不满,答非所问,“……苏楚,记住你的身份,如果敢给我戴绿帽子,你和你的苏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陈佑给不了答案。
苏楚就那样赤着脚,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陈佑的面前。
他动了动唇,最终,也没有强求。
回到家后的苏楚。
脚已经麻木得没知觉。
她把那些长笛的碎片,一片片地收进了一个小盒子里。
孙妈端了盆热水进来,“太太,先泡一下脚,你脚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苏楚的脚除了血泡,还有被石子和玻璃割破的伤口。
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不用了,孙妈。”
“怎么能不用呢,这伤口不处理,是会感染的。”孙妈握着苏楚冰凉的小脚,轻轻地试探着,一下一下地进到热水里。
这才起身去拿酒精和纱布。
下楼时。
刚好霍绍梃回来了。
孙妈拿着药箱的手,猛地一紧,“先生,您回来了。”
“拿药箱干什么?”他的视线落到孙妈的手上,“谁受伤了?”
“是太太,她脚起了水泡,还有伤口,我想着,给她处理一下。”孙妈如实说。
霍绍梃往楼上看了一眼,冲孙妈伸出手,“给我吧。”
“哦。”
孙妈赶紧把药箱,递给了男人。
霍绍梃拿着药箱,大步上了楼。
苏楚失神地望着窗外发呆。
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个人透着一种死气沉沉。
他沉着脸走到她面前,抬手握住她的脚,看了下情况。
“怎么伤成这样?”
苏楚听到霍绍梃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的想把脚收回来,却反被握得更紧,“都受伤了,还不老实一点。”
他打开药箱,拿出血泡针,一个个挑破。
而后用酒精消毒。
在他准备给她上药时,苏楚生气地踢翻了面前的药箱。
“霍绍梃,你别假惺惺了。”她红着眼,像要戳穿他的虚伪。
男人的身上被溅了碘酒。
白色的衬衣,瞬间被染脏,他把手中的纱布重重地摔在地上,“苏楚,你发什么疯?今天,是你有错在先,让你道歉你不道,你还怪上别人了?”
“我凭什么道歉?”苏楚哽咽的望着面前的男人,“霍绍梃,你那么在意林漫漫,为什么不跟我离婚?离婚啊,我要跟你离婚。”
苏楚很想把无名指上的婚戒,狠狠地砸在霍绍梃的脸上。
可笑的是。
她根本就没有婚戒。
结婚三年,没有婚礼,没有婚纱,没有婚戒。
只凭她单方面的爱,却做好了跟他过一辈子的打算。
可他呢。
除了在外面花天酒地,就是各种花边新闻满天飞。
现在更好了,还要向那个林漫漫求婚了。
他根本就不配得自己的爱。
这样的婚姻,早该结束了。
男人抬起大手,握住女人的下巴,眼眸喷火,“你再跟我说一遍?”
“我说离婚,你不要跟林漫漫求婚吗?你求去啊,离婚,离……唔……”她愤怒的话,还没发泄完,她的唇就被堵上了。
她挣扎,他禁锢。
她被动地承受着,他排山倒海的气势。
苏楚哭了。
抬手给了霍绍梃一个巴掌。
男人扣住她的小手,举过头顶,语气不善,“苏楚,你胆肥了,敢打我了?”
“霍绍梃,你放过我吧,我们就此别过不行吗?”她脆弱的小脸,因为痛哭变得楚楚可怜,“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男人漫上来的怒气,在她的眼泪中,又缓缓卸下,“好了,别哭了。”
温暖的指腹,擦着冰凉小脸上的泪水。
她偏过头躲他。
他依然很认真地替她擦干净,“苏楚,你以前很乖的,我不希望每天回到家,看到一个抓狂的妻子,明白吗?”
他重新把药箱收拾好,耐心地替她处理了脚上的伤口。
“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林漫漫的生日宴会现场?”
苏楚不语。
他便又继续,“是故意的?你以前可不会争风吃醋。”
苏楚依然不说话。
“苏楚,做霍家的媳妇,不能不懂事。”
她倔强的双眸,被泪水占满,她还要怎么懂事?
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她难道不懂吗?
这三年,就因为自己太懂事了,才会让苏家到了如此凄惨的地步。
她早就后悔了。
“别在我面前装哑巴,我想要收拾你,有的是办法,苏楚,别惹我。”
苏楚掀起湿漉漉的眸子,轻笑,“我敢惹你吗?”
两人似乎总是这样。
根本不可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明天去医院,跟她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霍绍梃拿着药箱,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苏楚一眼。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离开。
苏楚放声大哭。
她做了一晚的噩梦。
梦里的她,一直被欺负,她站在悬崖边,她想跳下去。
可是下面全是张着大口的猛兽。
她进退无路。
……
一大早,陈佑来接她去医院。
“太太,还是不要跟霍总怄气了,您是知道他的脾气的,多想想苏阳……”
陈佑的话没说完,就被苏楚瞪了回去。
她就知道这事没完。
这口气,霍绍梃是非要替林漫漫出。
“……陈特助,不必威胁我,我去就是了。”
“您请上车。”陈佑打开副后排车门。
去医院的路上,苏楚无言。
她失神地盯着车外的车水马龙,仿佛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
陈佑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太太,其实霍总他……”
“陈佑,我不想听。”
苏楚不想听关于霍绍梃的任何事情。
她已经快对这个名字,生理性地反胃了。
陈佑只好把后面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巧的是。
林漫漫住的这家医院,刚好是苏阳保外就医的医院。
苏楚想去看一眼哥哥,就只能好好跟林漫漫道歉,换得霍绍梃的同意才行。
陈佑轻敲了两下,病房的门,推开,“霍总,太太来了。”
苏楚跟着走了进去。
林漫漫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看到苏楚,条件反射般的,往霍绍梃怀里躲,“绍梃,她不会又是来给我吹笛子吧?我怕,我好怕……”
“别怕,她是来跟你道歉的。”霍绍梃轻轻的拍了拍林漫漫的背,满眼的心疼。
苏楚的心又被刺痛。
她垂下睫毛,往病床前走了一步,“对不起林小姐,我不知道你听不了笛声,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苏楚的声音,温和又酸楚。
她低声下气的模样,林漫漫却并不满意。
“苏楚,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
如果是故意的,她会把林漫漫吹死。
哪里还让她有机会,在这儿表演茶艺。
林漫漫仰起小脸,望向霍绍梃,“绍梃,如果苏楚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我就原谅她,不过……”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