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阙林仙鸿的现代都市小说《心死休妻后,我成大奉最强亲王宁阙林仙鸿》,由网络作家“天命西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吾等拜见王爷!”“你们要做什么?”宁阙寒着眼。抬手让铁牛戒严。家将们皆是向前走出。用剑鞘将百姓们牢牢分开。宁阙平时并不高高在上。哪怕卑微的老农,他都会打招呼。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亲民。只是萨穆尔如今也在。他是怕有人对她不利。目前还未正式签订国书。萨穆尔不能有任何闪失。她若被刺杀,西凉必会开战!好不容易谈成的盟约都将白费。“铁牛,保护好公主。”“诺!”宁阙向前走去。眼神一一扫视。最后则落在林巢身上。这家伙怎么又跑出来了?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王爷,你真要给西凉粮食?”“咱们打赢了,凭什么给粮食?”“若是给的话,咱们不是白打了?”“王爷,咱们好多人都死在西凉手里。我的父亲上过战场,被西凉人废了两条腿,如今只能躺在病床上。为国征战,我们...
《心死休妻后,我成大奉最强亲王宁阙林仙鸿》精彩片段
“吾等拜见王爷!”
“你们要做什么?”
宁阙寒着眼。
抬手让铁牛戒严。
家将们皆是向前走出。
用剑鞘将百姓们牢牢分开。
宁阙平时并不高高在上。
哪怕卑微的老农,他都会打招呼。
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亲民。
只是萨穆尔如今也在。
他是怕有人对她不利。
目前还未正式签订国书。
萨穆尔不能有任何闪失。
她若被刺杀,西凉必会开战!
好不容易谈成的盟约都将白费。
“铁牛,保护好公主。”
“诺!”
宁阙向前走去。
眼神一一扫视。
最后则落在林巢身上。
这家伙怎么又跑出来了?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王爷,你真要给西凉粮食?”
“咱们打赢了,凭什么给粮食?”
“若是给的话,咱们不是白打了?”
“王爷,咱们好多人都死在西凉手里。我的父亲上过战场,被西凉人废了两条腿,如今只能躺在病床上。为国征战,我们没得说的。可现在要把十万石粮食给西凉,为何不给我们奉人呢?!”
“对啊,难道我们就低人一等?”
“不帮奉人,却帮西凉?!”
还真是不让他安稳啊!
宁阙面露无奈。
想都不用想,必有人暗中怂恿。
他示意铁牛先护送萨穆尔后撤。
先进客栈内,也能安全些。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对,我们都不服!”
“王爷今天必须得给个说法!”
林巢根本没有躲藏的意思。
他就是来找宁阙麻烦的。
况且,他们有理怕什么?
他还就不信宁阙能怎么着。
宁阙看着群情激奋的人群,耐着性子解释道:“没错,本王的确是要资助西凉十万石粮食,而且还有五千斤的仙茶。但是,你们可知本王为何这么做?”
其实他根本无需解释。
这些屁民还敢闹事?
以为巡检司是吃干饭的吗?
都不用多哔哔的。
先来三棍子,看还闹不闹。
也不看看身份,还敢质疑亲王?
往小了说,他们只是不忿失控。
往大了说,那就是对陛下不敬。
光天化日,妄图行刺宁王!
盟约这事可不是宁阙一人能决定的。
没奉帝默许,他可没法拍板。
“我问你们,西凉是弱国吗?”
“不是!”
“你们知道就好。”宁阙看着他们,叹息道:“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恨西凉。我的父兄,都死在玉门关之战。西凉和大奉为了酒泉,足足争斗数百年,不知多少壮士洒血黄沙。”
“本王这回费尽力气,终于是促成和谈。从今往后以酒泉互市,两国互通有无。西凉俯首称臣,将会送来质子,大奉则能驻军岭南。”
“西凉同样是强国,他们兵强马壮,与大奉缠斗数百年。每年都会入关劫掠,死伤不计其数。此次签下盟书,他们已是屡屡让步。大奉拿出十万石粮食,也只是赏赐。毕竟西凉建设酒泉多年,就权当是入股了,本王认为合情合理。”
铁牛是绷不住了。
他是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
所以,性格也往往比较冲。
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姓,怒骂道:“你们这群夯货,根本就不懂王爷的良苦用心。你们以为王爷不想攻打西凉,报仇雪恨?王爷亲自和谈,为的是什么?”
“踏马的!打仗是要死人的!”
“你们有没有看过死人?”
“知不知道战友死在身边的感受?”
铁牛说着说着都有些哽咽。
他原本就是西凉人。
太清楚西凉的能耐。
两国相争,都难灭国。
就算西凉打不过,他们也能跑。
大奉若是追击,便会拉长战线。
如果不慎迷路,会更加凶险!
这些年也都是西凉占据主动权。
他们都是打完一波就跑。
绝不会逗留。
大奉就算追击,也难灭主力。
只要西凉想跑,大奉就难追上。
像顾渊这回重创其主力,是相当难得。
才得到奉帝如此嘉奖封赏,位列一品。
经过铁牛怒斥,他们才算消停。
“这么说,好像是还行?”
“西凉人的骑兵可不简单……”
“十万石粮食,其实不算多。”
他们面面相觑,也都反应过来。
十万石粮食算多吗?
就以二十万大军来算。
人吃马嚼,最多坚持十天。
这还是省吃俭用的情况。
如果打仗,大奉要付出十倍百倍!
而且,未必就能夺回酒泉。
没错,先前大奉短暂攻下过酒泉。
可人西凉压根不和你主力对决。
派的人少,隔三岔五就来袭扰。
派的人多,就找机会断后方粮道。
没坚持两年,大奉果断撤回玉门关。
是打不过吗?
不,是西凉根本不打!
大奉根本就耗不起……
而且,西凉和辽国关系也很近。
每当大奉占据优势,辽国就会施压。
大奉不撤兵,必会两面受敌。
三国争霸外交,情况很复杂。
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别说得这么高尚。”
“你促成和谈,就是怕输了赌约。”
林巢站在正中间,怒斥道:“我们大奉只有站着死的勇士,绝无跪着生的孬种。就算血撒疆场,那也是死得其所。你现在为了议和而送粮食,就是卖国资敌,将宁王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对林巢,宁阙可没什么好脾气。
眼神一寒,冷冷地瞥了过去。
“你还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恶心人。铁牛,将他直接拿下,送大理寺。”
“诺!”
“你想干什么?”
看着铁牛,林巢这才知道怕。
他虽然武艺不俗,却不是铁牛对手。
而且,铁牛还力大无穷。
一手擒拿术将他吃得死死的。
“住手!”
“全都住手!”
惊诧声自后面响起。
铁牛可不管这些。
他只听令于宁阙。
至于别人说的,他全都当放屁。
凌空飞起一脚,便将林巢踹翻。
生生将林巢双手掰扯至身后。
单手将其锁死捆住。
“啊啊啊!!!”
“你放开我!”
“你们放开我兄长!”
林仙鸿连忙走上前来。
看着宁阙,心中是无比恼怒。
“你做这些,不就是赌气吗?”
“况且,我兄长难道说错了?”
“你敢说,你私底下没和西凉人达成交易?表面上是给十万石粮食,实际上呢?!”
额?
宁阙顿时一愣。
林仙鸿咋知道的?!
林府门前。
微风吹拂。
福伯如约而至。
林疆浑身发抖。
甚至不敢直视福伯。
接连数日,福伯都是准点到达。
每份大礼都让林家鸡飞狗跳。
一天还比一天狠!
林家已经成了长安的笑话!
福伯淡定抬手。
“林家主。”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给林家送礼而已。”
福伯拍了拍手。
左右婢女端着木案向前。
上面则是大红色礼单。
“这……这又是什么?”
“礼单。”
“什么?”
林仙鸿颤抖着手去接。
当看到上面的字便愣住了。
“世子说了,有些事得算清楚。”
“昔日林家遭逢巨变。”
“家中没钱准备嫁妆。”
“世子怜惜林小姐,代为出资。”
“十里红妆,很多人跟着添妆。”
“林小姐最好都准备好,世子很快就会都收回来。”
福伯话音落下。
围观的龙套路人皆是哗然。
“什么?”
“世子要收回嫁妆?”
“嘶……”
“按律法规定,嫁妆归女子所有。除非犯下七出之罪,被夫家休为弃妇,那彩礼嫁妆便都归夫家所有!”
“世子这是要休妻啊!”
“不论休妻还是和离,嫁妆就该是宁世子的。你们也不想想,就林家当时的境地,哪还有钱出嫁妆?那都是王府出的!”
“说得对啊!”
这时候林母则杀了出来。
按理说,她肯定是不该露面的。
可听到这些,她是彻底绷不住了。
现在林家可不比先前。
林祖父每日都得用药续命。
囤粮食亏了二万五两银子。
林疆在天上人间还欠四万五两。
太后则将这些年的赏赐全部收回。
还要给林清欢准备嫁妆!
现在就靠林仙鸿的嫁妆过活了。
当初王府给了林家很多彩礼嫁妆。
还有很多地产和商铺。
要是收走,林家真的活不成了。
“不可能!”
“想和离,我们都能谈。”
“想休妻,绝无可能!”
“我林家绝对不会答应!”
林母态度是相当果决,冷声道:“这些都是世子自愿赠予的,那就是我林家的东西,别再想收回去!”
“林小姐也是这意思?”
“当然!”
林仙鸿在旁附和点头。
她其实不喜欢这些算计。
可是,她没得选择。
女子被休,那就全完了。
会成为全长安的笑话!
“不碍事。”
福伯淡淡一笑。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林家就是群贪得无厌的水蛭!
只知索取,却不知感恩。
将对他们的好当作理所当然。
林仙鸿看似清高。
嘴上说着什么不喜欢钱。
可她做的事哪样离得开钱?!
呸!
“这份礼单,林小姐先留着的好。”
“另外,还有份礼物。”
“还有?!”
“呵呵。”
福伯抬手一笑,淡然道:“这几日,世子都在泾阳赈灾。然林家长子带人闹事,甚至想要放火焚烧粮仓,现已被送至大理寺。好了,告辞!”
林疆面色骤变。
此刻只觉得五雷轰顶。
什么?!
他还奇怪怎么没看到林巢。
合着是去泾阳闯祸了?
这个蠢猪!
林疆只觉得头晕目眩。
捂着胸口,神色痛苦。
林巢是他的长子,也是独子。
现在已经是军中千户。
后面再跟着顾渊刷点军功。
以后绝对能在军中当个参将!
可这回,竟然干出这种荒唐事。
这不是明摆着打奉帝的脸?
奉帝为此次赈灾,亲自下诏。
所有人皆不能干涉添乱。
不惜一切代价赈济泾阳灾民!
结果林巢就跑过去捣乱。
甚至还要放火焚烧粮仓!
完了……全完了!
“爹!”
“快扶我回去。”
林仙鸿赶忙搀扶着林疆。
她正准备把脉,又狠狠挨了一巴掌。
“你个扫把星!”
“你看看,把你大兄害成什么样了?”
“你大兄有事,我们都活不成了!”
“娘……”
林仙鸿捂着火辣辣的右脸。
她已经不知道被打了多少巴掌。
“这可都是你闯的祸!”
“你就不能为林家牺牲些吗?”
“现在就去找宁世子认错!”
“让他把人放出来!”
“否则,别说你是我女儿!”
林母一直都是很现实的人。
处处都为自己的荣华富贵考虑。
至于子女?
不过是她向上爬的工具。
对她有好处,她就宠着惯着。
没了价值,就别指望有好脸色。
这回就连林疆都服软了。
“仙鸿,为父不愿逼你做什么。”
“可现在,我们真的没法子了。”
“你兄长被关进了大理寺。”
“他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位置。”
“若有个三长两短,林家就全完了。”
“仙鸿,你就去服个软吧……”
“我……”
林仙鸿双拳紧握。
所以,她现在就要屈服吗?
“爹、娘,你们在害怕什么?”
“现在为何要去求宁阙那废物?”
林清欢捂着屁股走了出来,愤愤然道:“宁阙再厉害,也只是空有世子头衔,没有实权。而顾将军是一品大将军,顾父更是京兆府尹。兄长还是顾将军的部下,要救兄长出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对!”
林仙鸿好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她还有顾渊!
还有顾家!
她救了顾渊!
顾渊也说,这辈子最遗憾的是她。
他在边疆数年,一直都想着她。
当初林家出事,他被紧急调至西陲。
若他还在,绝不会让她委身嫁给宁阙。
她其实很不想去麻烦顾渊。
不想让顾家人瞧不起。
觉得都是为了攀附他们顾家。
但现在,她没别的选择。
与其去求宁阙,她宁可找顾渊!
她不想再与宁阙有任何瓜葛。
更加不想欠他的!
当她打胎那刻起,就只想做回自己。
不可能再为这些阻碍自己!
“对对对,还有顾家!”
林疆连连点头。
“仙鸿,你还是去找顾家说说。”
“你兄长可不能出事。”
“他立下军功,升任千户。”
“顾将军不也说了吗?此次大捷,你兄长可是功不可没,更是将你兄长视为左膀右臂。”
“我知道了。”林仙鸿轻轻点头,低声道:“明日正好是顾家设宴,我会与顾将军说的。”
“那就好。”
林母这才露出个好脸,她拍了拍林仙鸿的肩膀,低声道:“仙鸿,娘刚才也是一时情急。”
“明日可是顾家最风光的时刻。”
“仙鸿,你可要把握住机会。”
“若能生米煮成熟饭,那顾家可就没得选了。”
“娘,你胡说什么呢?!”
林仙鸿俏脸羞红。
但是,却隐隐带着些期待……
“圣旨来了!”
“不用想,肯定是给顾将军的。”
“这不是废话吗?”
“顾将军战功赫赫,击溃西凉主力。此次西出八百里,迫使西凉派遣使臣和谈,洗刷了大奉数年来的屈辱。趁着宴会加赏,理所应当。”
曹牍捋着胡须,侃侃而谈。
作为礼部尚书本就负责这些。
有何内幕消息,他都能很快知晓。
也不枉费他这些年与顾家结交。
从今往后,顾家彻底站稳脚跟。
成为大奉不可或缺的军中豪门!
顾渊也将取代老宁王,永镇西陲。
西北三十万狼军都将归顾渊统辖。
用不了多久,便能受封国公。
顾明知则是连忙招呼。
“快,设香案准备迎旨。”
“诺!”
奴仆们赶忙准备。
这可是无上殊荣!
自然要以最高规格迎接。
“看见了吗?”林仙鸿看着宁阙,冷漠道:“我自幼便崇敬为国效力的将军。你出自宁王府,父兄皆战死。可你又做了什么?在我眼里,你永远比不上顾将军!”
“呵……”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会气笑。
林仙鸿怎么能如此自信的?
“欸,莫要这么说世子。”顾渊故作洒脱,阴阳怪气道:“世子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靠着父兄的军功便能过得很好。不愿上战场也属正常,怎能说他是贪生怕死呢?”
“还是顾将军深明大义。”
林仙鸿附和点头。
她是打从心里瞧不起宁阙。
在她眼里,宁阙就是个小人。
不论做什么,总能挑出错。
因为她有着先入为主的观念。
田仲勋捋着胡须,阴恻恻地笑着。
宁阙终究是没有实权的世子。
再怎么蹦跶,也难掀起多少浪花。
诚然,奉帝很想扶持宁阙。
可前提是宁阙有真才实学!
否则如何服众?
齐王又看向顾明知。
两人皆是一笑。
顾家也算没枉费他的心血。
扶持顾渊上位,可是步大棋!
借此彻底掌控西北狼军!
“宁世子,现在看到了吧?”
“逞口舌之利是没用的。”
“在大奉,拼的还是军功。”
田仲勋得意地看着宁阙,淡淡道:“没错,今日的确是老宁王忌日。可那又如何呢?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宁王已战死玉门关。如今是顾渊镇守西陲,统率狼军。今日顾家设宴,陛下送来圣旨赏赐就是最佳的证明!”
“我怀疑你们是不是一家的?”宁阙只觉得可笑,“你们凭什么认为,这诏书是送给顾渊的呢?”
“哈哈哈!”
顾明知顿时笑了起来。
笑的是前俯后仰。
指着远处匾额。
“宁世子可看清楚咯。”
“这里是我顾府,不是宁王府!”
“圣旨送来我顾府,不是给渊儿的,难不成是给世子的吗?”
“哈哈哈!”
齐王等人也都笑了起来。
林仙鸿柳眉微簇,低声道:“宁阙,你就不要在这继续闹事了。你不嫌丢人,也要为王府声誉着想。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就当是我对不起你,你先回去。”
“你算什么东西?”
宁阙不想与他们多费唇舌。
就是群自信过头的蠢货。
这时候胡总管却是走来。
身后还跟着诸多太监。
胡总管可是奉帝身旁的大红人。
他在外面很多时候都能代表奉帝。
这些年来忠心耿耿,没做过一件错事。
他的官职并不高。
担任内务府总官,位列三品。
但一品大员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
“见过胡总管。”顾明知笑呵呵地走上前来,打招呼道:“此次有劳胡总管特地走一趟,待会可要留下来喝两杯水酒。”
“免了。”胡总管淡然拂袖,“顾大人,这圣旨可不是给你们顾家的。”
“啊!?”
“不是给我的吗?”
“这……这……”
众人皆是哗然。
这什么情况?!
胡总管跑来顾府下旨。
然后说不是给顾家的?
这操作可从未出现过……
胡总管则是高高举起手中诏书。
“宁王世子宁阙,听旨!”
“臣宁阙,接旨!”
宁阙坦然作揖。
这一刻,全场哗然色变。
“真是给宁世子的?”
“我知道了,肯定是训斥宁世子!”
“对!”齐王双眼满是怒火,“宁世子负责赈济泾阳,却因私废公参加顾家晚宴,必然是降旨怪罪。”
“听说世子还抬灵面圣呢。”
“或许就是因此触怒了陛下。”
“世子还是太年轻了……”
他们也都不太看好。
自从宁阙娶了林仙鸿,奉帝经常会敲打他。希望他能肩负起世子重担,扛起整个宁王府。可宁阙屡屡让奉帝失望,到后来奉帝也就懒得说了。
这回派他赈灾,本有些希望的。
可宁阙做了什么?
每日都让人给林家送礼。
明摆着是对林仙鸿念念不忘。
说什么休妻,实则是欲擒故纵。
身为世子,却只重儿女私情。
奉帝能不怒吗?
……
胡总管望着宁阙,缓缓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王护我大奉多年,战功卓著,收复燕云十六州更为不世奇功。然玉门关一战,宁王与三位少将军死战殉国。朕悲恸至今,思索再三。自今日起,以宁王死忌为国丧日。自上至下,不得设宴庆祝!”
国……国丧日?!
全场皆是哗然色变。
自大奉立国起,从未有过这规矩!
甚至超过了皇帝驾崩的规格!
就说皇帝死后,百官皆需守灵。
皇子和新君则要守孝三年。
三年之后,那接着奏乐接着舞。
可这回呢?
将宁王忌日立为国丧日!
举国上下皆不得设宴庆祝!
如此殊荣,简直想都不敢想!
宁阙双眼泛红,抬手长拜。
“臣,拜谢皇恩!”
奉帝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什么。
同时将所有谣言击碎!
“世子宁阙久叶祥符,夙彰奇表,天纵神武,智韫机深。英图冠世,妙算穷神,伐暴除凶,无思不服。泾阳旱蝗,世子迅速平定灾祸。故今由宁阙承继宁王号,所司备礼,以时册授。”
这一刻,全场哗然!
齐王瞪直双眼。
猛地将手中琉璃酒樽捏碎。
这怎么可能?!
这就让宁阙继承王号了?
林仙鸿脸上的表情更是无比精彩。
震惊,不解,诧异……
奉帝该不是疯了吧?!
让宁阙继承王号?
这只会败坏宁王府名声啊!
“吾等见过杨嬷嬷。”
“要不先坐会喝杯果饮?”
“免了。”
杨嬷嬷抬手捂着鼻子。
同时让林母后退,保持距离。
林家现在真是臭气熏天!
大门上还糊着很多粪便,让人作呕。
可能怪谁呢?
怪他们自己!
就是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若非太后诏令,她都不想来。
“不知杨嬷嬷有何事?”
“太后召林医官进宫。”她看向林仙鸿,抬手道:“太后昨晚旧疾复发,还伴有心慌。宫中太医束手无策,还得请林小姐入宫煎药。”
“好。”
“请林医官快些准备。”
“老奴先在外等候。”
杨嬷嬷前脚刚走,林清欢便跳了起来,欣喜不已道:“二姐,我就知道太后离不开你。看看,这就召你进宫了。”
“很正常。”
林仙鸿自信一笑。
太后离不开她的。
自宁王死后,太后患有顽疾。
宫中医官皆是束手无策。
就连常神医都只能勉强吊着。
经她研究后,开了新的方子。
自那日起,太后就开始好转。
只要按时检查,便无大碍。
林母也是一喜,连忙道:“仙鸿,你可得早些过去。世人皆知陛下最孝顺,只要你能伺候好太后,就不愁没有赏赐!”
“嗯,我会的。”
林仙鸿轻轻点头。
简单收拾后,婢女也送来药箱。
在家人的注视下,她这才出门。
“林医官,请吧。”
“请。”
林仙鸿坐上御车,拉开帘布。
享受着路人们好奇的目光。
这就是她的底气!
她出身不好,可她有才能!
她完全能靠自己做出番事情!
而宁阙呢?
只懂些奇技淫巧和阴谋诡计。
好歹是出自将门,却好些下作手段。
不读兵法策论,更不曾习武艺。
就算继承王号又如何?
宁王府的基业早晚败完!
刚继承王号,就和齐王赌斗。
为此抢了顾渊的和谈资格。
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好让她高看一眼吗?
实在无聊幼稚得很。
而且宁阙太自信了。
两国和谈是多重要的事!
他宁阙能谈吗?
谈不了!
没这个能力知道吧。
宁阙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等他沦为庶人,就会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
……
御车停于永宁宫前。
宫外花团锦簇,柳枝垂入池水。此地名为沧池,因池水周清沏如苍色而得名。池中还有假山,奇峰罗列如仙山琼阁。
林仙鸿背着药箱下车。
经女官检查后,这才顺利入宫。
在杨嬷嬷带领下,穿过百步长廊。
抬头看去,便能瞧见清丽典雅的宫殿。
“林医官,老奴现在去通禀声。”
“好。”
林仙鸿站在宫外。
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哈哈哈……”
“有意思。”
“来来来,再来两把。”
太后爽朗的笑声传出。
林仙鸿顿时皱起眉头。
这声音……中气十足啊!
“林医官,请吧。”
“好。”
杨嬷嬷在前推开宫门。
映入眼帘的却是宁阙。
头戴紫金王冠,身着蛟龙袍。
就以长相来说,很是俊美。
甚至……超过了顾渊!
宁阙坐在太后对面。
两侧则坐着俩婢女。
神情紧张,不敢多言。
“你……你怎么在这?!”
“放肆!”太后拧眉看来,“林医官,谁让你如此无礼的?”
林仙鸿连忙抬手认错,“仙鸿见过太后,见过王爷。”
“免!”
宁阙则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脸上没多少血色,很是疲惫。
“本王在永宁宫很奇怪吗?”
“论关系,太后是我宗母。”
“本王今日加冕,自要来看看。”
林仙鸿低着头。
眼神中满是恨意。
这还不是故意的?
都已休妻,为何还要纠缠她?
知道她来看病,就故意跑来。
还显摆自己加冕称王。
可你能当几天的王?
实际上,她纯粹是想太多。
廷议结束后,奉帝便让宁阙来永宁宫看看,还说这是太后交代的。他想着既然要来看太后,自然不能空手,便将前些日子捯饬出的麻将作为礼物。
麻将这玩意儿老少皆宜,玩的多了,不搓两把就手痒痒。宁阙想着太后在宫中无趣,就搞个麻将让老人家乐呵。
当然,顺带还能捞一笔。
太后身份地位摆在这,经常会有诰命夫人拜访。太后若喜欢玩麻将,她们能不学?
这就是站着把钱给挣了!
宁阙都想好了,麻将得挑最好的象牙宝石,雇长安城最巧手的工匠。造就造最奢侈的,什么金镶玉全都给它用上。
这样的麻将卖多少钱?
五千两银子,还不打折!
什么叫做贵族?
贵族就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莫要理她,快出牌。”
“本宫可都已经听牌了。”
“行,那我出五筒!”
“哈哈,本宫胡了!”
太后用玉圭将麻将推平,脸上难掩喜色。宁阙则是故作懊恼,无奈从兜里取出金叶子,心疼道:“宗母真厉害。你继续这么赢下去,我怕是家底都要没了。”
“呵呵,你这小机灵鬼。”
太后喜滋滋地将金叶子收下。
她其实根本就不差钱。
主要还是很有趣,还有成就感。
杨嬷嬷站在旁边伺候,也都看懵了。她自幼进宫,贴身伺候太后,她都不知多久没看到太后如此开心地笑了,似是奉帝登基那天?
“小宁,以后可要常来永宁宫。”
“我就怕打扰宗母礼佛。”
“无妨。”太后面露微笑,宠溺道:“这段日子你要忙着与西凉和谈,本宫就不找你了。等你忙完,本宫再为你寻些良人。你放心,都是相貌品行奇佳的良家子。好歹也是我大奉亲王,就算不娶妻也得纳妾。终日去天上人间,也不怕人笑话。”
“啊……还是免了吧?”
宁阙是哭笑不得。
怎么搁古代还有催婚的呢?
听太后这意思,是要他相亲啊!
林仙鸿这时方才抬起头来。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怪怪的。
有些酸楚,还有些无力……
“禀太后,我先给你把脉吧。”
“不必了。”太后连看都不想看她,拂袖道:“你回去吧,以后也用不上你了,我的病已经好了。”
“啊?我还没开药呢……”
“宁王已经开好了。”
“???”
林仙鸿错愕地看向宁阙。
他难道还会医术?!
不,这不可能!
林仙鸿走得很慢。
目之所及,皆是光秃秃的一片。
裸露出的黄土,只剩下草根。
稚童们饿得面黄肌瘦。
却勒着裤腰带,挥着网兜。
卖力的抓着蝗虫。
还有的将蝗虫串成一串。
简单烤熟后,便大口咀嚼着。
只是吃相太过恐怖,当场爆汁!
林仙鸿差点没吐出来。
“不是说宁王世子来赈灾了吗?”
“就让老百姓吃蝗虫?”
“呕——”
婢女胃里头也在翻滚。
小脸煞白,满脸都是嫌弃。
这哪是赈灾?!
分明就是在害人!
不是说了调拨粮食吗?
怎么还吃这些东西?
难道……都被宁阙贪了?!
林仙鸿则是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宁阙本就是个纨绔废物。”
“他最擅长的是吃喝玩乐。”
“不知道陛下究竟怎么想的,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他来处置。若交给顾将军,起码不会饿到只能吃蝗虫。”
林仙鸿只觉得悲凉。
想不到宁阙能这么无耻。
甚至连赈灾粮都敢贪!
实际上,她根本什么都没看到。
完全是她根据表象而臆造的。
可这重要吗?
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林仙鸿认定了宁阙是个纨绔。
平日只知吃喝玩乐,勾栏听曲。
所以不论宁阙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错的。
远处熟悉的骂人声突兀响起。
“你们这群夯货!”
“我和你们说几遍了?”
“这些蝗虫可别踩烂了。”
“你们可好,烂成这样我怎么收?”
是他?!
林仙鸿皱起眉头,快步向前。
便看到些农户垂头丧气地走了。
竹篓里面还有滂臭的蝗虫。
只是明显都已被踩烂。
林仙鸿蹙眉走上前去。
便看到宁阙坐在石桌上面。
趾高气扬的正在喋喋不休。
没有丝毫的贵族风范。
反倒像个商贩斤斤计较。
看着宁阙,林仙鸿只感到厌恶。
想到林家处境,还是咬牙上前。
“宁阙。”
“欸,哪来的狗叫?”
林仙鸿挑了挑眉。
她强压下心中的火气。
“我不想与你逞口舌之快。”
“你害得我爹娘不和,还拿出这些年来的账簿。宁阙,你可真是阴险。从最开始,就一直在算计我。我很庆幸没有生下你的孩子,否则也会像你一样阴险。”
“这臭娘们是谁啊?”
“还敢直呼殿下的名讳?”
“把她绑了,直接送官!”
宁阙则是抬起手。
他们这才都安静下来。
他看着满脸嫌弃的林仙鸿。
不着急!
他还要慢慢折磨林仙鸿!
好戏还在后面咧!
“林仙鸿,你还真是个普信女啊……”
“普信女?”
“明明这么普通,却如此自信!”宁阙戏谑一笑,悠然道:“你为什么认为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就凭你也配?”
“你……”
林仙鸿顿时气结,还是强压火气道:“呵,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告诉你,就算你做再多的事,你永远也比不上顾将军。没有这个能力,就勿要揽活。看看这些灾民多可怜,还不如让顾将军负责。”
“哈哈哈……”
宁阙顿时就笑了。
连带着百姓们也都笑了。
还可怜?
他们日子现在好过得很!
比受灾前都要好过!
晚上吃的是粟米饭。
外加两块大肥肉和青菜!
随便去外面打听打听。
哪个县晚上能人人吃上肉的?!
“他娘的,老子忍不了了!”
“你少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
“还尼玛顾将军呢?狗日的顾家都是群牲口,明明有粮食就是不卖,故意哄抬物价!”
“他们这是赈灾吗?”
“这tm是想我们死!”
“是殿下救了我们的命!”
他们也猜出了林仙鸿的身份。
不过,对她没有半分好感。
还敢给顾家洗白?
顾家就是群畜生!
短短数日,害死多少人?
有资格和殿下比吗?
“放肆!”林仙鸿皱起眉头,怒声反驳道:“若非顾将军相助,泾阳粮价只会更高。多亏了他,才维持在米石五百钱。你们不感谢他也就罢了,还敢出言侮辱他?”
“合着我们还得谢谢他?”
“米石五百钱,这是人干的事?”
“看看殿下,现已恢复至五十钱!”
“那也是陛下的功劳,和他无关。”
林仙鸿依旧是相当的不屑。
宁阙懒得与她掰扯这些。
她就是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别废话了,你想做什么?”
“我父亲欠了你五万两银子。”林仙鸿长舒口气,“现在,我林府拿不出这么多钱。我们先用粮食抵债,就以米石百钱来算,给你十万石粮食,抵万两白银。”
“呵。”
宁阙笑了。
这家伙还真是个小仙女。
怎么有脸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米石百钱?”
“林仙鸿,你哪来的脸?”
“就算把你卖了,值这么多吗?”
“你混蛋!”
“你犯贱!”宁阙面露冷意,淡淡道:“米石五十钱,你爱卖不卖。不怕告诉你,此次陛下还动用水师运粮,下定决心要平抑粮价。你不卖,有的是人卖。不出三天,粮价还要跌!”
他这话就是半真半假。
调动水师肯定是真的。
但等人过来,起码要三个月。
“你……”
“别你你你的。”宁阙面露冷笑,戏谑道:“我给你想个办法。你若是真的缺钱,不如找顾渊问问。顾渊现在可是一品大将军,顾家更是家大业大,你心心念念的不就是他吗?”
面对宁阙的冷嘲热讽,林仙鸿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一颤。她自认为已经给宁阙台阶了,没想到他竟然还在闹。
现在让她感到陌生!
此前,宁阙从不会如此。
不论她做什么,总会讨好她。
至于顾渊……
她实在不愿找顾渊帮忙。
她本就已经嫁过一回。
要是现在就找顾渊要钱帮忙,以后还能进顾家的门吗?
“你就这么无情吗?”
“你没资格在这指责我。”
宁阙直接就气笑了,“现在开始谈感情了?你把孩子打了的时候,考虑过感情吗?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你爱卖就卖,不卖就滚。但我得提醒你,明日再卖可就不是这价钱了。”
“我卖!”
足足十万石粮食啊!
一石就只能卖五十钱。
而林家进货价是三百钱!
一石米就得亏二百五十钱!
啧啧,这数字倒是很合适!
三日后。
未央宫前。
田仲勋站在前方。
此刻的脸色无比难看。
他已得到消息。
萨穆尔公主已经转危为安。
奉帝震怒,要彻查此案。
同时提前几日,先签订国书。
并且派遣羽林军精锐保护王府。
长安巡检司戒严。
甭管是谁,都要接受调查。
若无符籍,一律先关起来。
田仲勋倒是不虚奉帝追究。
这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插手过。
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他这。
可今日就要签订国书盟约……
只要宁阙签成,赌约正式生效。
他便是大奉实打实的唯一亲王!
同时,还能得到他的临淄郡!
废物!
全都是废物啊!
如此精心设计的计划,竟都失败了。
既是如此,那也怪不得他。
就像顾渊说的。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要!
他已经秘密传令,转移资产。
将临淄的财富全转移走!
粮仓,工坊,海盐,布帛……
全部带走!
正式交接前,田仲勋准备将富户全部迁走。再将罪犯全都迁至临淄,直接无罪释放。
就算宁阙得到临淄郡又如何?
他只会接手个烂摊子!
什么都没有!
至于百姓的死活?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好过,宁阙也别想好过!
田仲勋瞥向宁阙。
旁边围着不少朝中大员。
“王爷何时办宴席啊?”
“素闻王府庖人厨艺精湛,吾等可都期待得很。不如这样,我把府上那些不成器的厨人送去王府,让庖丁帮忙调教一二。”
“去去去,哪轮得着你?”
“王爷,我府上有几个婢女。她们可还都是雏,早就听说王爷喜好此道。若王爷喜欢,小的回去便让人送去王府。”
“呸,就那些人也配?”
“你把王爷当什么人了?”
“就是就是!”
“王爷……”
宁阙也是被烦得头疼。
表面笑呵呵,心里MMP。
这些人皆是色中老手。
还是天上人间的熟客。
他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主。
见大局已定,便都来讨好他。
不过,宁阙也没撕破脸皮。
正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他们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后续免不了要与这些人打交道。
可不能都得罪死了。
“诸公勿急。”
“设宴邀请诸位是应该的。”
“不过,这事还得再等等。”
“好说好说。”曹牍捋着胡须,笑呵呵道:“前天吾家贱内入宫见了太后,教了她玩什么麻将。说是颇为有趣,太后很喜欢,还是出自王爷手笔。不知道,下官能否买一副麻将?”
“这事不必问本王。”
宁阙会心一笑。
看看,来活了吧?
“百宝阁内就有。”
“各种档次的都有。”
“诸位若是喜欢,也可去看看。”
“多谢王爷。”
曹牍抬手道谢。
百宝阁啊……
这可是大奉第一商社。
大商,辽国,高句丽……都有他们的身影,足迹遍布整个神州。相传背后还有神机阁的支持,阁主是天下第一神算卜算子。
麻将的做法并不复杂。
要仿造的话也很容易。
随便用木头刻下就能玩。
可他们是什么身份的人?
若传出去用木头麻将,必会被人笑话。他们都是好面子的,所以要用就得用最好的!
钱没了无所谓,面子不能丢!
……
林疆颤颤巍巍地站在最后面。
隔着老远看着宁阙。
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林仙鸿没休妻,他现在就是宁王的老丈人。别的不说,以宁王府的人脉,他林家以后在长安城还怕谁?
可现在呢?
这回林巢再入大理寺。
林仙鸿也同样被缉拿。
没错,顾渊是说会帮忙。
但他能做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看着宁阙意气风发,林疆无比悔恨。就算顾渊再有前途,他这辈子充其量也只是国公,而宁阙则是大奉唯一的亲王!
“贤婿……”
终于,林疆找机会走上前来。
他一出现,便得到无数白眼。
“林家主可别乱叫。”
“本王已经休妻!”
林疆面露难色,连忙道:“是是是,小的给忘了。只是还请王爷念在这些年的感情,待会能帮我林家一把,巢儿和仙鸿可不能有事啊……”
“与我何干?”
宁阙只觉得好笑,戏谑道:“本王若没记错,你们林家先前可从不在意本王。对了,顾大将军也在呢。要不,你让他帮你求情?”
顾渊脸色顿时一变。
急忙转过身去。
就权当是没听见。
他现在恨不得赶紧划清关系。
怎么可能会帮林家?
林疆则是厚着脸皮,继续往前凑。他自然知道顾渊现在的处境,毕竟是他未来女婿,这时候不出面肯定是好的。
况且,顾渊也帮不上他什么。
此次是奉帝下令彻查的。
由大理寺负责查办。
除了宁阙,谁能帮忙?
他还没开口,却听到雄浑有力的声音响起。转过身一看,便瞧见是穿着绛服的兵部尚书——姜权!
“原来是亲家?”
“林家主是喜欢乱喊人?”
姜权皱起眉头。
他曾是老宁王麾下部将。跟随老宁王征战燕云十六州,接连立下先登拔旗等战功。后被先帝所看上,一路提拔为兵部尚书。
他看向宁阙。
后者毫无波澜,只是点头示意。
姜权这才瞥向林疆。
他对林家没有任何好感。
当初会同意婚事,纯粹是看在宁阙的面子上。为了让林家知难而退,故意提出了天价嫁妆。没想到林家还是同意了,嫁妆的来源还是宁王府……
姜权对此也没话说。
毕竟都是宁阙的意思。
可现在不同了啊!
宁阙已和林家恩断义绝。
既是如此,婚事肯定得作罢!
“姜大人说笑了。”
林疆就好似是小丑。
引得众人皆是发笑。
他不过只是吏部主事。
芝麻绿豆大的小吏。
按规矩,根本没资格参与廷议。
这回召他进宫,自然是有事。
“本官从不说笑。”
姜权是军人出身。
举手投足都透着雷厉风行。
他看着林疆,冷漠道:“你们林家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本官也不与你废话,你们林家与我姜家的婚事就此作罢,明日便会收回婚书。”
“啊?!”
林疆顿时大惊。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林清欢好不容易攀上姜家啊。
要被退婚,这辈子都别想再嫁人!
毕竟,谁会娶个被退婚的?
“姜大人!”
“做事不能这样啊!”
“不知道我林家何处得罪了你?”
“你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姜权冷漠转身,不再理会。
林疆全身冰凉。
又看向旁边的宁阙。
难道,这也是他的报复吗?!
客栈外人声鼎沸。
方才的刺杀,让他们心有余悸。
他们也不傻。
现在才意识到有多凶险。
萨穆尔一死,西凉必定出兵。
届时只怕全民皆兵,不死不休!
大奉肯定不会输。
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大奉的精心策划,都将功亏一篑。
林仙鸿前脚走出客栈。
便遇到了急匆匆的常百草。
她正准备打招呼,对方已经进门。
“全都怪你!”
“你看看,公主差点就没命了!”
“幸亏王爷反应及时啊!”
“就是,都怪你非要缠着王爷。”
“女人啊就是贱。”青年重重地哼了声,“你对她好,她是感觉不到的,反而会当做理所当然。等失去后,她才知道后悔莫及。可惜,已经晚了!”
“你胡说什么?”
林仙鸿涨红着脸。
她根本就没这些心思。
“妹妹,你不能不管我啊。”
“你快找宁阙说说。”
“我只是心里不忿……”
林巢已经被人五花大绑。
他神色慌张,连忙求饶。
他虽然莽撞,但却不蠢。
萨穆尔被刺杀,必会惊动奉帝。
届时层层追究,他逃不了的。
而林巢本就是戴罪之身。
上回将他是一撸到底。
还让他闭门思过。
都没思过完呢,又来闹事。
这回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
林仙鸿顿时语塞。
联想到宁阙方才所言。
他真的会帮忙吗?
显然不可能!
宁阙就是喜欢斤斤计较。
特别是得理不饶人。
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现在宁阙怕是都在偷笑。
在等着她来求饶呢。
不,绝不!
能帮他们的可不是只有宁阙。
还有顾渊!
“兄长放心。”
“我会去找顾将军帮忙的。”
“只要他出面,你不会有事的。”
“他能行吗?”
林巢是有些半信半疑。
他知道这回闯下了大祸。
顾渊真的能保住他吗?
“除了他,也没人能帮了。”
林仙鸿轻声叹息。
现在林家已经成了过街老鼠。
原本有很多人都巴结着他们家。
如今却是断绝来往。
她先前的病人是络绎不绝。
世家豪族们都花重金请她登门。
可现在呢?
压根就没人理会她。
反倒是常百草的医馆人满为患。
甚至愿意花高价请常百草上门。
就算她主动降价都没用。
那些勋贵们不缺钱。
缺的是好的医师。
而常百草是天下第一神医!
有常百草,谁还搭理她呢?
想到宁阙方才所言,心中悲凉。
她现在也是回过神来。
仔细想想,的确有些道理。
顾渊的靠山是齐王田仲勋。
不可能让宁阙赢下赌约。
宁阙届时不仅能继承王号,还可重得王权。他会成为奉帝手中最锋利的剑,将异姓王压制得死死的。
关键是,田仲勋输了!
将整个临淄郡输给宁阙!
林仙鸿抬头看向蔚蓝天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郎不可能骗我。
更加不会利用我!
这肯定都是宁阙的手段。
想要挑拨我们的感情!
看着顾府大门。
林仙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顾渊素来风度翩翩。
而宁阙呢?
只是个卑鄙小人!
看看对萨穆尔多殷勤……
这俩家伙绝对是有奸情!
宁阙就是因私废公,怎么好意思的?
……
……
皇宫,御书房。
奉帝正在批阅文书。
良久后,他放下御笔。
端起茶碗,轻轻抿了口。
现在他是无茶不欢。
饭可以不吃,茶不能不喝。
每日来上少血,精神都好很多。
刚开始喝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这玩意儿是越喝越上瘾。
“胡总管,什么时候了?”
“已经申时。”
胡总管在旁轻声回应。
望着奉帝,不由叹息。
“陛下,您今日又没用午膳。”
“政务重要,您的龙体更重要!”
“无妨。”
奉帝满不在乎地挥手。
他并非顺位继承的。
自上位后,便兢兢业业。
每日不处理完政务绝不休息。
他好似是在赌气,想证明自己。
为处理政务,常常废寝忘食。
不按时吃饭都很正常。
看着凉透的饭菜,奉帝挥了挥手。
“撤下去罢。”
“备些蜜饯肉干。”
“再给朕换上仙茶。”
“陛下……”
“去。”
胡总管无奈去准备。
奉帝就没几天按时吃三餐的。
因为这事太后还专门说过。
奉帝表面都答应。
实则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处理政务,他便全都忘了。
奉帝长舒口气。
起身开始操练拳法。
这是在军中时,宁王教他的。
他每日都会抽空练习一二。
主要也是为了强身健体。
“陛下——”
胡总管有些慌乱地入宫。
奉帝不由皱眉。
“何事如此慌乱?”
“禀陛下,西凉公主遭人刺杀!”
“什么?!”
奉帝的脸色都变了。
胡总管不敢耽搁,连忙道:“宁王奉旨带着西凉公主巡游,途经长安大街时,却被百姓所包围。说宁王为赢赌约,所以勾结外地,资助西凉十万石粮食。”
“然后呢?”
“宁王耐着性子解释。”胡总管也是叹息,“谁曾想林仙鸿也跑来凑热闹,宁王因此被拖住。结果有死士藏在暗处,用吹箭刺杀西凉公主。好在宁王反应快,没有命中要害,经常神医看过,目前已无大碍。”
“那死士呢?”
“已经死了……”
“刺杀得手后,嚷嚷着要杀尽西凉狗。然后就咬碎口中毒药,等家将们追到他时,死士已经毒发身亡。”
“给朕查!”
奉帝眼眸闪过冷冽的杀意。
这事绝不会这么简单。
很可能还与齐王有关!
“臣遵旨。”
“还有林仙鸿!”奉帝面露怒火,森然道:“宁王已经休妻,他们二人也再无瓜葛。可林仙鸿却屡屡找宁王麻烦,这回更是害得西凉公主受伤。”
“陛下想要?”
“削去她的三品医官,贬为庶人!”
奉帝冷然开口。
这回林仙鸿险些酿成大祸。
若不惩罚,则不能服众!
胡总管则是面露难色,低声道:“陛下,林仙鸿的三品医官是太后亲自册封的。若要革去她的官职,是否要通知下太后?”
“不必了!”
奉帝这回态度相当坚决。
他看向远处。
“朕才是大奉之主!”
“林仙鸿犯下大错,当罚!”
“就算是太后的人,朕也要罚!”
胡总管则是呆呆地看着奉帝,昔日处处受制的雏鹰,终于成了翱翔天际的雄鹰!
顾府门前,晌午时分。
林仙鸿焦急地来回踱步。
家里头现在乱得很。
母亲以泪洗面,动不动砸东西。
父亲告假休息,在家安抚。
祖父旧疾复发,这两日都在咳血。
看情况,恐怕是撑不了多久。
这些年来,全靠保神丸续命。
保神丸是常神医的独家秘方。
一颗就卖三十两银子。
别嫌贵,还不打折。
普通人想买还没门子呢。
林仙鸿大清早就想去拜访常百草。
毕竟,她可是常百草唯一的徒弟。
前些日子常百草发脾气,还说从今往后不给林家人治病,想必是受宁阙指使的。现在他们已经恩断义绝,常百草总不能不管她吧?
万万没想到啊……
还真能!
她连医馆的门都没进去!
门口药童对她再无敬意,只说常百草去山里寻药,不知何时回来。
林仙鸿不明白。
她只是想救人而已。
为什么所有人都帮宁阙?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甚至,连她的至亲都埋怨她。
可在这之前,不都支持她吗?
还好,她还有顾渊。
是这冷冰冰的世界仅有的温暖!
很快,马车停靠在府前。
顾渊搀扶着顾明知下车。
“顾郎!”
林仙鸿连忙上前。
就看到顾明知的脸高高肿起,嘴唇就像挂着腊肠,还能看到血迹。
“顾伯父这是怎么了?”
顾明知捂着脸看向顾渊。
最后重重哼了声,拂袖进门。
他素来是瞧不上林仙鸿的。
自以为是,觉得自个有本事。
实则都是别人捧上去的。
这样的女人也就宁阙会喜欢。
现在的林仙鸿已无多少价值。
趁早断了联系的好,免得麻烦。
“顾郎,伯父这……”
“唉。”
顾渊努力经营着亲切的人设。
“先不说这些。”
“你怎么在门口等着?”
“想着等你。”
“那咱们先进去吧。”
“好。”
林仙鸿努力挤出抹笑容。
她没有半分愠怒。
想的却是顾家也不容易。
跨过门槛时,林仙鸿却是一顿。
她能感受到守门家奴不屑的眼神。
没来由地想到数年前在宁王府的事。
老王妃挽着她的手。
将所有家奴召至院中。
向所有人宣布,她就是世子妃!
是宁王府未来的主母!
对她不敬,便是对宁王不敬!
也是那日起,事情都开始变得顺利。
不论任何困难,总能迎刃而解。
“仙鸿,怎么了?”
“没事……”
林仙鸿望着顾渊,轻轻一笑。
但她心里知道,她喜欢的是顾渊。
对宁阙,仅仅只是感激罢了。
可宁阙太过霸道,无耻。
对她百般约束,用尽手段。
甚至给她下药!
这份恩情,已经还了!
所以,她不会后悔。
没有宁阙,她只会过得更好!
……
行至凉亭,顾渊示意林仙鸿先坐。
招呼婢女,让她们备些蔬果。
“今日廷议,陛下偏袒宁阙。为他举办了封王加冕大典,同时还由他负责与西凉使臣和谈。”
“怎么会?”林仙鸿面露不解,“是你击溃了西凉主力,迫使他们后撤。于情于理,都该由你负责此次和谈。况且宁阙只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怎么能肩负如此重任?”
“所以说偏袒他。”
“他就仗着自己父兄的功劳!”
林仙鸿闪过抹厌恶之色。
奉帝就是要硬捧宁阙。
也不怕摔着他!
“那我兄长呢?”
“他……唉!”顾渊面露愧色,抬手道:“抱歉,我已经尽力了。本来是很顺利的,奈何宁阙咄咄逼人。我出面求情,却遭训斥。我父亲只是帮林巢说了两句好话,便被下令掌嘴。好在陛下念我有军功傍身,总算是免去了林巢死罪,但还是被免去官爵贬为庶人。”
砰!
林仙鸿直接拍案而起。
“他……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们?!”
“甚至还连累了伯父,难怪他生气。”
“顾郎,要不我给伯父看看吧?”
“我现在让人去取药箱。”
“算了,别忙活了。”顾渊故作洒脱的摆手,营造出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仙鸿,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只要林巢没事就好,他今天便能放出来,快去接他吧。让他在家好好歇息,就说不必担心官爵。西凉很快会开战,以后有的是仗打。只要有我口吃的,便不会让他饿肚子!”
“顾郎……谢谢你!”
“若非是你,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仙鸿双眼泛红。
情不自禁地扑在顾渊怀里。
顾渊感受着温香软玉,顿时心猿意马,正准备有进一步的动作时,却被林仙鸿再次推开。
“要不,你今天留在顾府?”
“不,不行。”林仙鸿羞红着脸,低声道:“你我现在还名不正言不顺。顾郎,我会等你娶我过门。”
“呵呵……是我心急了。”
顾渊脸上笑呵呵,心里MMP。
你个荡妇!
宁阙碰的,我就碰不得?
还想进我顾家门?
做你的梦去吧!
“顾郎,你昨晚说的银子……”
“仙鸿莫急。”顾渊淡淡一笑,“我今日参加廷议,没功夫去当铺。再过三日,银子保证送到。”
“好的,那伯母呢?”
林仙鸿扑朔着丹凤眼。
顾家主母在长安时出了名的挑剔。
但是,对她还是不错的。
顾渊中毒时,顾主母便拉着她的手。还说可惜她嫁给了宁阙,否则肯定能与顾渊成就段佳话。还让她以后多来顾家走动,她就当收了个干女儿。每日都会送她些名贵首饰,甚至连顾家的传家宝都给了她。
“母亲去了桃山的无为道观。”顾渊面露微笑,解释道:“我好了会,她就说要去添些香火还愿,等她回来后会找你的。”
“好,那我先回去。”
“我送你。”
“不用了,你的事更重要。”
林仙鸿笑着起身作揖。
带上贴身婢女便向外走去。
“呸,真是蠢货!”
顾渊嫌弃地啐了口唾沫。
这时候雍容华贵的妇人方才走出,看到远去的林仙鸿背影,无比嫌弃道:“儿子,你以后勿要与她走这么近。不过只是弃妇,怎会配得上我顾家?”
“母亲放心,孩儿自有分寸。”顾渊笑了笑,“她尚且还有些利用价值,起码懂点医术。只要给她些好处,便能吊着她。况且后续对付宁阙,她或许用得上。”
顾主母顿时笑了起来。
但笑的是相当阴森。
“好,这才是我顾家男儿!”
萨穆尔呼吸都变得急促。
良久后,方才重新坐下。
她直勾勾地看着宁阙。
“宁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想不到王爷竟如此阴险。”
“此等做法,令人不齿!”
“更非天朝大邦所为!”
宁阙则毫不在意。
只要他没道德,就没法绑架他。
他端起酒樽抿了口。
“公主此言谬矣。”
“吾父亡于贵国之手。大奉常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子不复仇,非子也。是谓王道复古,尊王攘夷。百世之仇,犹可报也!”
“好,说得好!”
奉帝都忍不住叫好。
百世之仇,犹可报也!
以后就能让大奉师出有名!
虞籍捋着山羊胡,笑而不语。
他教书育人大半辈子。
膝下优秀弟子如过江之鲫。
但是,却无人能比得上宁阙。
宁阙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才!
算无遗策,经天纬地。
擅出奇计,屡有妙策。
听听这话,多有道理!
这就给了大奉出兵的法理!
王道复古,尊王攘夷!
百世之仇,犹可报也!
“打就打,真以为我们怕你吗?”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咧!”
“有本事你们就来!”
西凉壮士皆是大怒。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挑衅。
萨穆尔抬起头来。
“所以还和谈什么?”
“宁王想报仇,那放马过来!”
“呵……”宁阙拂袖挥手,“本王还是分得清公利和私仇的。本王的确是想报仇,但此为私仇。与西凉和谈,乃是公利。本王说这些,皆是为促成和谈。可若真的谈不成,那本王自当背枪复仇!”
萨穆尔这才点头。
要论仇恨,谁没有?
她的两位兄长都被大奉所杀。
可他们是为国战死,死得其所!
所以,萨穆尔从未恨过宁王。
包括她的父王也是如此。
对老宁王反倒是很敬重。
“大奉的武功,我已有见识。”
“可若论文事,恐怕不过如此。”
“文事?”
“哈哈哈,西凉蛮夷安敢妄谈文事?”
“你们可是连自己的文字都没有。”
“放着让我来!”
曹牍差点没笑出声来。
西凉人皆是化外之民。
苟利所在,不知礼义。
若论武功,还算有些能耐。
可要说文事,他们算个屁!
连属于自己的文字都没有。
不论吟诗作对,有何惧之?
曹牍肯定不能错过表现的机会。
他早年曾学礼于六艺。
能担任礼部尚书,也是有本事的。
萨穆尔则是冷笑。
她甚至没有多看曹牍一眼。
目光灼灼,直视对面的宁阙。
“在我西凉,始终有道难题。”
“相传是初代智者所悟。”
“这道难题困扰了西凉数百年。”
“若大奉能解出,西凉也愿和谈。便是俯首称臣,每年纳贡也都能谈。可若是诸位答不出,那大奉每年都得给西凉纳贡五十万石粮食!”
“好,请说!”
奉帝同样看向宁阙。
如此机会,绝不能错过。
就算冒险,也得试试看!
萨穆尔站起身来,缓缓道:“在我西凉,信仰至高无上的天帝。天帝无所不能,他的双眼化作日月。他呼出的气,则变化为云雾。他无所不能,什么事都可以办到。”
“所以呢?”
“初代智者想过个问题。”萨穆尔看向曹牍,“他说,无所不能的天帝能否创造出他无法搬动的石头呢?”
“这……这……”
“这算什么问题?”
“我看你们是诚心刁难!”
萨穆尔似笑非笑地看向曹牍,淡淡道:“这就是困扰我西凉数百年的问题,如果诸位都无法解答,那就请奉帝履行诺言。”
“曹尚书?”
“臣……臣……这……”
“滚回去!”
奉帝眼神闪过抹怒意。
也不动脑子想想清楚。
西凉的问题,岂是那么简单的?
“虞太师?”
“臣……”虞籍缓步走出,蹙眉道:“臣认为可以。”
“明显不行。”
司马长青站出来补充。
可刚说完,他又退了回去。
这算什么问题?
行也不行,不行也行!
“诸卿可有答案?”
奉帝只得看向其余人。
很可惜,却无一人作答。
最后还是田仲勋缓步走出,看向宁阙冷笑道:“此次和谈,是由宁王负责。现在萨穆尔公主提出难题,理应由宁王解答。宁王可莫要忘了,此事关系到两国和谈。若你答不出来,便会害我大奉每年需纳五十万石粮食!”
奉帝皱了皱眉。
最后,他还是看向了宁阙。
“其实,这问题并不难。”
“还请宁王明示。”
“在解答前,本王想说个趣事。”
宁阙站起身来,笑着道:“先前在长安大街,有个铁匠卖他打造的兵器。因为生意不好,他就大声嚷嚷叫卖。说他卖的矛无坚不摧,什么东西都能刺穿。又说他卖的盾牌很坚固,什么东西都无法刺穿。于是有人问他,如果用他的矛刺他的盾会如何呢?”
“哈哈哈……”
群臣皆是笑了起来。
就连奉帝都面露喜色。
此刻,他基本都已猜到。
萨穆尔则是蹙眉不解,“宁王说的故事和我的问题有何关联?”
“当然有。”宁阙走上前来,解释道:“商贩为卖长矛盾牌,故意吹嘘。所以,不可陷之盾与无不陷之矛,不可同世而立。”
“你的问题,也是如此。”
“无所不能的天帝,和天帝搬不动的石头,同样不可同世而立。”
“所以这是个自相矛盾的悖论。”
言罢,全场哗然。
萨穆尔公主更是站起身来。
田仲勋瞪直双眼,也很诧异。
“宁王,你这算什么回答?”
“答不出题,反倒怪题不对?”
“你要是不行,就别逞能。”
顾渊情急之下站起身来。
他是真怕宁阙答出来。
这可关系到他未来发展!
而后,奉帝冷冷地看向他。
顾渊到嘴的话又噎了回去。
田仲勋无奈扶额。
这可真是个猪队友!
是否忘了自己的身份?
私底下如何,那都好说。
但怎么能当朝拆宁阙的台?
奉帝重新看向了萨穆尔。
“公主觉得这个答案如何?”
萨穆尔站起身来,恭敬作揖道:“多谢宁王解惑。这个答案,我们很满意。所以宁王所提的第一个条件,我可以代表西凉同意。从今往后西凉向大奉俯首称臣,每年纳贡!”
“哈哈哈,好!”
“来人,摆酒设宴准备盟书!”
奉帝爽朗大笑,同时看向宁阙。
投去一个认可的眼神。
好小子,干得不错。
不过,现在还有两个条件呢!
现在已至戌时,天色又暗。
就算要追回财物,也可等至明天。
林仙鸿只感到胸口压抑。
和顾渊匆忙辞别,赶忙离去。
其余宾客见状也是纷纷辞别。
吃瓜是人类的本性。
林家的热闹可不能错过。
“顾大人,先告辞了。”
“嘿嘿,顾大人同去否?”
“走走走,莫要晚咯。”
“顾将军有福气啊。”贵妇人路过顾渊,调笑道:“林仙鸿已被王府休妻,将会成为全长安城都知晓的弃妇,这可都是为了救你。恰好顾将军至今未曾娶妻,不若向林家求娶?”
“呵呵……”
顾渊只是皮笑肉不笑。
他脑子缺根筋吗?
就林仙鸿这样的女人,当妾都不配!
现在更是沦为长安城的笑柄!
这样的弃妇,玩玩就好。
好好的宴会,彻底被搅黄。
宾客们一个个都想着吃瓜。
顾明知瘫坐在木椅上,脸色铁青。
宁阙分明是来搅局捣乱的!
“有意思!”
田仲勋眼神阴冷,重重哼了声。
自宁王战死,便无人敢和他作对。
宁阙年纪轻轻,脾气倒是很冲!
“王爷!”顾明知起身作揖,“现在宁阙已继承王号,明日更要行加冕大礼。要是再夺回狼军兵权,吾等又将如何?”
“不急。”
田仲勋冷漠拂袖。
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就是为了统揽兵权,图谋大事。
“王爷有计划了?”
“呵……”
田仲勋不急不躁,放下酒樽。
“有本王在,天塌不下来!”
“可陛下已经下旨……”
“怕什么,天塌不下来。”田仲勋很是自信,淡然道:“圣旨已下,自然无法收回。可何时正式加冕,就没那么简单。昔日文帝曾经下诏,宁王一脉非有大功不得继承王号。明日大典,本王带人搬出诏令,陛下又将如何应对呢?”
“王爷英明!”
顾渊顿时恍然大悟。
他们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宁王是大奉唯一的亲王。
自立国起,便一脉单传。
为了服众,文帝特地颁布诏令。
宁王这脉想继承王号,必须立下大功!
光靠赈济泾阳,远远不够!
所以,宁阙依旧无法得到实权。
最多先继承王号。
顾渊看向杂乱的宴席。
他是不会输给宁阙这废物的!
……
……
马车速度很快。
片刻后,便已来至林府前。
宁阙前脚下车,后脚又跟来些车。
他们就是典型的吃瓜群众。
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些年林家可是嘚瑟得很,特别是林仙鸿被太后封为三品女医官后。仗着有太后宠爱,林家人平时都是用鼻孔看人,还总喜欢臭显摆。
“宁阙!”
林仙鸿气喘吁吁赶来。
“你放心,你的东西都会给你。”
“今日天色已晚,不能等明天吗?”
“你们林家太晦气。”
宁阙冷漠将她推开。
林仙鸿一个踉跄,便摔坐在地。
但是,宁阙没有丝毫怜悯。
“礼单昨日已经送至府中。”
“本王不想再与林家有纠缠。”
“你也勿要再耽搁时间。”
“就是!”铁牛瓮声瓮气地站出,附和道:“我们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赶紧开门,我们把东西扛走就回去了。”
“大晚上干什么呢?”
林府大门打开。
林疆等人皆是走出。
看到林仙鸿瘫坐在地,林清欢便赶忙上前搀扶,同时满脸愤怒地看向宁阙,“你竟然敢推我姐?你还是不是男人?就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非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清欢,别说了……”
林仙鸿轻咬红唇。
看着无动于衷的宁阙。
先前她磕着碰着,宁阙都会很关心。
现在,彻底成了过去!
“姐,你怕他什么?”
“大晚上带这么多人想干啥?”
“真以为我们林家好欺负呢?”
林母同样是没有好脸色,望着宁阙阴阳怪气道:“怎么着,女婿还想要把我们一家全抓去大理寺不成?”
“贤婿,有事好商量。”林疆走上前来说着好话,继续劝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劝仙鸿的。你先把巢儿放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大舅子。咱们终究是一家人啊……”
林疆这就是权宜之计。
想着先把林巢放出来再说。
不过,宁阙可不理他。
他冷漠地看向林仙鸿。
“是你说,还是我说?”
“你就一定要逼我吗?”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宁阙洒脱摊手,淡淡道:“你总觉得我是小人,对你纠缠不清。现在我已经休了你,从此再无瓜葛。”
“休……休妻?”
林疆等人皆是愣住了。
林仙鸿只得含泪点头。
同时将圣旨递了过去。
此刻的她是无比委屈。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到现在都认为是宁阙斤斤计较。
如果他足够大度,岂会闹成这样?
就算继承王号又如何?
没有实权,根本不算什么。
看完圣旨,林疆脸色顿时变了。
“林家主,看见了吧?”
“陛下已准许本王休妻。”
“礼单昨日已经送来。”
“本王现在就全都要收回。”
宁阙说着拍了拍手。
福伯和铁牛同时上前。
身后还跟着很多奴仆。
“什么?”
“他继承了王号?”
“陛下同意休妻,还要把当初的彩礼嫁妆都收回?”
林母差点没昏死过去。
望着宁阙,悔得肠子快青了。
连忙冲上前来,挤出抹讨好的笑容。
“好女婿,你看看这事闹的。”
“有事好商量,千万别冲动。”
“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回的确是仙鸿对不起你。这样,你带回去随便用家法惩治。我保证她以后好好过日子,绝不敢再放肆。”
“呵……”
宁阙猛地拂袖甩开。
看着他们一家子,只觉得可笑。
林家就是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些年来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觉得是吃定他了。
现在知道他继承王号,还要收回当初的彩礼嫁妆,他们现在才知道怕。
但是,这有意义吗?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宁阙见他们不肯主动交出,当即挥了挥手,“铁牛,做事吧。在礼单上的东西,全部带走。至于商铺地契这些,也别忘了。还有当初送来的奴婢,全都带回王府。就是一文钱,也别给林家留!”
“诺!”
“兄弟们,跟我上!”
铁牛狞笑着冲在最前面。
此刻,没有任何人敢阻拦。
林疆无力地瘫坐在地。
完了,全完了!
林家彻底完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