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环起手臂,满意的勾起唇角:“卑贱之人的衣物罢了,谁稀罕。”
伴随着裂帛声,整件衣服轰然炸开,金红色的丝线交错散在空中,像是下了一场星雨。
“不——”我扑倒在地,却扑进了一道诡异的阵法之中。
“这是……封魔阵。”
天君适时出现,解释后看向陆厌:“如何处置,应当不用本君多言了?”
先战神死后,情报连连泄露,仙界战线僵持,因此我被关到了水牢,要撬出所谓‘同党’。
每隔一个时辰,天河的弱水便会漫过头顶,每一寸皮肤血肉都被腐蚀殆尽,再重新长出血肉肌理。
“你如今这般模样,倒真叫我痛快。”
“不过可惜——”紫苏一把抓住我的头发,迫使我抬起头:“阿宣还是快些脱罪才好,否则阿厌总担心得夜不能寐,连与我双修时都有些心不在焉呢~”身体的痛楚已经让我说不出话,甚至连喘口气都困难,又哪里有力气和她周旋。
“战神提审,仙子还请回避。”
紫苏愣了一瞬,但很快弯了眉眼:“急什么,战神提审,我这个夫人难道还没有旁听的资格吗?”
“还请仙子勿要与属下为难。”
这人应该是个新兵,他抱着拳,看起来性格有些木讷。
紫苏离开,这人忽然开口:“钟姑娘,昔年我受你族大恩,只需一声令下,在下愿追随姑娘杀出三十三重天。”
“我不能走!”
我走了,陆厌怎么办?
说来可笑,到了今天这副田地,我脑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陆厌会受到牵连。
“钟姑娘,机会只有一次。”
我咽下血沫,轻笑道:“没关系。”
夫妻一场,他总不会要我的命,况且,我本就时日无多,又何必再拖累旁人。
那人叹了一口气,将我带到陆厌跟前。
隔着几步距离,陆厌的脸沉在暗处,隐约可见冷峻的轮廓,紫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站在他的身侧,郎才女貌,很是登对。
“钟离宣,说出你的同党。”
我有些无奈:“若说同党,那唯一的可能只会是你,不是吗?”
“不要胡搅蛮缠!”
陆厌掐住我的下颌,目光锐利如刀:“故交一场,别逼我对你用刑。”
“陆厌,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母亲不可能在嫁衣中藏匿封魔阵,这样完整的阵法,只能是陆厌的手笔。
陆厌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瓷瓶,顾左右而言他:“这是仙界新研的毒药,只需一滴,哪怕这样的轻轻触碰,也是剥皮挫骨的痛楚。”
他冰冷的指尖滑过我的下颌,让我生出一种毒蛇贴面的错觉。
“阿宣,你想试试吗?”
我不想试,但我没有选择。
陆厌突然开口:“只是一个同党,谁都可以,不是吗?”
更大的悲哀笼罩了我,我不可置信的看向陆厌,为了脱罪,陆厌要我向无辜的陌生人出手吗?
我忍受着皮肤的颤栗,给出自己的答案:“没有,没有任何人。”
“你!”
紫苏娇笑着揽住陆厌的胳膊:“听闻照心镜前,任何情绪无所遁形,阿宣如此嘴硬,想必与那人私交甚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