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馨然刚想说什么，医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拿着一份报告单，脸色凝重。
“厉太太，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您送来时的情况就很危急，加上情绪波动太大。
孩子没能保住。”
医生的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那脆弱的小生命就这样没了？
我期待了三年，打了三年的排卵针，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小宝贝就这么离开我了？
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感觉灵魂被抽离出身体，只剩下一具空壳躺在病床上。
沈馨然强忍着泪水处理后续事宜。
而我已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只能目光呆滞地看着她来回奔波。
身体稍稍恢复了一些后，沈馨然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她想送我回厉家，我却摇了摇头。
我并不想看到厉言琛。
我怕看到他就会想起他对我无情的背叛，还有那个远离我的小生命。
“送我去我们以前租的那个小公寓吧。”
那是我和厉言琛大学毕业后居住的地方。
厉言琛心气高，不愿意回厉家继承家业，想靠自己闯出一片天。
我便跟着他一起白手起家。
那个时候虽然穷，却也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
后来他事业腾飞，我们才搬进了现在的别墅，那个小公寓就一直空着。
看着我一脸坚持，沈馨然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开车把我送到了那栋旧楼下。
走进那个只有六十平米的小屋，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往日温馨的气息。
墙上还贴着我们当时一起挑选的墙纸，阳台上还放着他给我买的第一盆水仙花，虽然早已枯萎。
所有的陈设还一如当初，只是我们不是那个时候的我们了。
我在这里住了三天。
这三天里，厉言琛没有一个电话，一条信息。
仿佛我这个人，连同那个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小孩，从未在他生命中存在过。
沈馨然每天都来看我，给我送吃的，陪我说话，但我能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直到第四天，沈馨然带来了一份文件。
“晚晚，这是我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
“你看一下，财产分割方面，我尽量给你争取了最大权益。”
“厉言琛这些年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没，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我接过协议，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在签名处写下了“黎梦晚”三个字。
笔尖划过纸张，像是划破了我七年的婚姻，七年的青春。
“就这样吧，馨然。
财产我一分都不要，我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早点离开这里。”
沈馨然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好，都听你的。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轻声说道：“我想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想好去哪里了吗？”
我思考片刻，母亲是南方人，她生前总说想回江南水乡看看。
“去南方吧，去一个有水的小镇。”
沈馨然点了点头：“好，我帮你安排。”
离开公寓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充满爱和希望的小屋。
